纪氏笑盈盈道,没伤着, 茗儿一直护着,就是难为茗儿弄了一身伤, 身上青青紫紫的。这不是, 你小舅母正在家里给茗儿炖汤药呢。
顾宁舒点点头道,无事最好。
纪氏抿了一口茶,细细品味, 她舍不得牛饮,心道, 果然是好茶, 大房比起二房三房已是不可多得了, 可和将军府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
墙面上挂着的画,喝茶用的杯子, 坐着的凳子摆着的桌子, 全是上上品。更别提这九月还剪了海棠花插在瓶子里。
纪氏心静下来不少, 她道,五姑娘果真是个狠角色,从小四处撒野, 别的不行,劲儿倒是不小,茗儿那一身伤全是拜她所赐。行事作风根本不像个姑娘家。
顾宁舒不喜韩沐琳, 可以说极不喜,可昨日韩母还未过头七,在人灵堂前发作顾宁舒道,五小姐可还好?
纪氏想到那一层,眼皮垂下来,舒儿,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除却昨日,哪儿还找的着那么好的机会。三太太惯会撒泼谩骂,外人看不见,大房贸然提出分家只会让外人说大房的不是。
纪氏语重心长道,这么些年下来,被他们占的便宜可还少?凭什么分家还要让他们占个好名声。若不是昨日,可不见得分的开呢。这回做事的确对不住五姑娘,可先是三房做事不地道,可赖不着大房。
顾宁舒一时沉默,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只是一个外人,听过便好。
纪氏像是脱了枷锁,喋喋不休,其实,这人死灯灭,这虽然对不住五姑娘,可没对不住三房。我昨日往三房跑了一趟,大公子跟他媳妇大大咧咧躺在灵堂内,不见半丝伤心。做儿子的都不在意这些,外人更管不着了。左右人不是我害死的,以后多烧两柱香,就问心无愧了。
顾宁舒看了眼秦御,秦御也在看她。
顾宁舒笑了笑,人心养不熟,今日想同三房分,明日大房自己就想分,她道,舅母不必说这些,我同世子是外人,不缠扰别人的家事。
纪氏却不这样想,如今大房立了出去,将军府同大房更应该紧密。韩府靠着秦王.府好乘凉,如今踢走了二房三房,他们的阴凉应该更大才是。
舒儿说的这是什么话,韩家是长风的至亲,怎么会是别人。这回少了那么多糟心事,更应该常常走动,纪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顾宁舒觉得纪氏的笑莫名刺眼,她道,亲戚之间走动都是寻常走动,过日子还是要关上门自己过。
世子妃说的不错,秦御道。
纪氏脸上的笑僵住,却也没脸再往下说,她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纪氏走后,顾宁舒往椅子里一靠,曾经的大舅母是好人,可人心易变,瞧四处乱看的眼神,他们厌恶三房,可自己何尝不是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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