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求安的眼睛竟然湿润了,他欣慰地说:“好孩子,晓晓,你很勇敢。”
“我只是在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
“这就很了不起了!多少人穷尽一生,都不能面对真实的自己……”李求安十分感慨。“然而,时间会让人看清自己亲手制造的真相,不留一点情面。”
苏晓知道这些话的背后,一定有着沉甸甸的故事。
“回去吧!”李求安站起身来。“我会把所有故事都讲给你听,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好的。”苏晓也站了起来。“您住在哪里?”
“石磨屯有很多招待所,我随便找了一家。”
李求安边说边带她离开水渠。
他们穿过那道防护林,回到石磨屯离地铁站最近的一个路口。道别之后,李求安便消失在那喧嚣的车水马龙之中。
苏晓望着这破落的城中村,突然来了兴致。她没有搭乘地铁回去,而是在这喧闹的街道信步而行。她仍戴着口罩,但已经不在意行人如何看待她。她慢悠悠地走着,像参观博物馆一样,把这里的每一所房子每一间店铺都仔细观察一遍。
不知道走了多久多远,天渐渐黑了。她来到一间包子铺前,在门口停下脚步。铺子里大音量播放着一首歌:
“远方灯火闪亮着光,你一人低头在路上,这城市越大越让人心慌,多向往,多漫长……”
“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场,把前半生的风景对你讲……”
苏晓蓦地落下泪来。
她像被这首歌施了魔法似的,站在铺子前一动不动。铺子临着一条狭窄的马路,路上人来车往,夜色与忙碌使他们无暇顾及那站在路边落泪的人儿。
谢蕴华从车内看到了路边的苏晓,顿时精神了。
今天下午,她接上和秦复吵完架的秦涛去郊区打球,回城时主道堵车,司机原想抄石磨屯的小路快点回去,没想到这里更堵。她这一肚子火正没处撒呢,没想到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
“哟,”谢蕴华推推同在后座的秦涛。“那不是秦复的小娇妻吗?”
秦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自在的“嗯”了一声。
“怎么她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好像还在哭?”谢蕴华饶富兴味地望着那纤细的身影。“你也是垂头丧气的,却不知道秦复怎么样?你们三个可真有意思。”
秦涛说:“父亲还是那样,对母亲去世的真相守口如瓶。”
“你还在怀疑他?”
“不应该怀疑?”秦涛一提及母亲就无法平静。“母亲为什么突然放弃治疗?”
“难道你认为秦复为了新欢对你母亲做了手脚?”谢蕴华面色冷了起来。
“谢阿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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