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必须按捺。
半个月的时光看似转眼即过,在闭眼小憩的思念中,却又分外漫长。
如今她总算来了。
红妆绣裙袅娜绰约,眉眼婉转噙了淡笑,亦有他惦记许久的柔软馨香。
方才饭间人多眼杂,谢珽有许多事要交代,除了余光忍不住瞟过去,几乎没怎么与她多说话。此刻关上门扇,却可尽情肆意。谢珽收紧了怀抱,嗅她发髻间的淡淡香气,只觉连日的疲惫尽数消却,温柔之乡足可慰怀。
阿嫣贴在他的胸前,听到里头有力而凌乱的心跳,仰起脸时,唇边笑意更深。
“前天晚上,我梦到夫君了。”
“梦里我已经到了京城,不知要跟夫君去哪里,反正心里很高兴,总觉得迫不及待。”
“醒来的时候,恨不得插翅飞来。”
“如今总算是到了。”她低声说着,踮起脚尖吻在他颌下淡青的胡茬,眸底浮起温柔,“夫君都好么?我听徐典军说,这阵子事情千头万绪的事情压过来,夫君已好几天没好生睡觉了。瞧,眼圈儿都有点泛青。”
她抬手去抚他疲惫的眉眼,满是心疼。
谢珽任由她摩挲,笑说无妨。
窗外秋风悄然轻过,梭梭摇动细密竹叶,两人最初是在说近况的,待担忧记挂消却,不知怎的就吻在了一处。
从门口到床榻,谢珽最初还颇克制,待唇舌纠缠时勾起积压许久的思念,力道便立时加重。衣裳几乎是被撕裂了丢开,阿嫣被他抱过去困在榻上,唇舌毫无节制的攫取中,肆意欢好是自然而然的事,像是要将久别间的缠绵尽数讨来。大半个后晌,阿嫣被他翻来覆去,恣意索取。
直到后来累了,相拥睡去。
醒来的时候帘帐昏昏,周遭天光朦胧,也不知是何时。屋里静悄悄的,唯有不远处锦屏上合欢春暖,玉鼎间淡烟袅袅,近处芙蓉帐秀软垂落,遮断天光。
谢珽连日疲惫,尚未醒来。
阿嫣倒是睡醒了,哪怕身体懒怠不想动弹,脑袋里却是清醒的。在谢珽怀里贴了会儿,瞧着阔别甚久的眉目怀抱,见他熟睡中眉头微蹙似要翻身,便轻轻挪开,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床帐间气息靡靡,她怕吵醒谢珽,并未下榻去擦洗,见床头胡乱扔着些书信文书,随手取了来瞧。
书信内容甚杂,什么都有。
上头写的东西虽然都关乎朝堂,却也不算至关紧要,难怪被谢珽胡乱丢在此处。
阿嫣随手又翻了一张。
竟是云南节度使递来的书信。
这般人物颇为要紧,原本不该丢在此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