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比爬山累多了。”
阿嫣小声说着,接过卢嬷嬷递来的茶杯,赶紧抿了两口润喉。
旁边玉露也取了两杯茶灌进去,又让玉镜拿团扇帮阿嫣打凉,道:“你是不知道这王府有多大,后院都快赶上北苑了,走得人脚疼。暑气还没过去,这儿又比京城潮热,哪怕到处都是树荫,也走得人满身是汗。要不是田嬷嬷在旁边,姑娘这会儿恐怕还在青石板上赖着呢。”
“往后晨昏定省,可怎么办呐。”
“就是。”玉露也觉得发愁,“给长辈请安,总不能坐着肩舆去,姑娘这双脚可得练起来了。”
阿嫣愈发愁眉不展,钻进卢嬷嬷怀里。
卢嬷嬷失笑,抚着她肩膀,叮嘱玉露她们,“婚礼已成,今早又给长辈们敬茶改了口,不管怎么说,也是王府的人了。往后可得改了称呼,别叫人听见了议论。”
“是,该叫王妃。”三个丫鬟齐声应着。
卢嬷嬷又低声问,“今早情形如何?”
这话问出来,玉泉神色稍肃。
“王妃和嬷嬷走后,奴婢跟玉镜收拾了屋子,试着探了探口风。她们的态度还算和善,说田嬷嬷是太妃身边的人,看着王爷长大的,听语气,大家都挺敬着她。瞧我俩是新来的,还带我们熟悉春波苑的布局,对咱们姑……王妃,言辞也挺恭敬。”
卢嬷嬷颔首,“毕竟是王府,总不至于错了尊卑。”
“瞧起来规矩挺严的,只不过……”
“怎么?”
“陪嫁的人里面,除了咱们这屋里的和夫人挑的,还有几位是凑数摆排场的,今早都进来了。里头那个彩月,瞧着鬼头鬼脑,还想套咱们的话,问王妃嫁过来后处境如何,被奴婢私底下呵斥了。”玉泉提起此事,稍有些愤慨,“原是打算拿来做粗活的,她管得倒挺多的。”
阿嫣蹙眉,“那是伯母挑的吧?”
“是啊,当日老夫人说谢家是王侯,咱们的陪嫁人手不可太简薄,特地让大夫人挑了几个做粗活的充数。”卢嬷嬷年纪最长,对这些也极留心,稍稍压低声音道:“这彩月原是大姑娘身边的人,不算亲信,却也能庭前伺候,不知怎就被塞到了充数的人里。”
“自是伯母不甘心,想留个眼线。”
阿嫣很清楚王妃易人之后伯母有多不甘心,遂叮嘱道:“平时多留意些,她若不安分,寻个由头打发了。对旁人也留心些,没准儿还有存着二心的。”
玉泉应命,因时近晌午,先去安排午饭。
饭后午睡解乏,亦消尽满身疲惫。
阿嫣缓过劲儿来,瞧着偌大的庭院屋舍,便让田妈妈将近处伺候的仆妇丫鬟都召到跟前,算是彼此认个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