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脚趾头想,他都猜到了这话儿是从谁口中透漏出去的,沈念。
他一贯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办事儿素来牢靠,这回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口无遮拦的。
当初就不该顾及允淑伤心,早做决断,让李允善再开不了口才是。
他咬牙,叫廷牧下马,“你去沈府上,把沈医官给我叫来,不论人是什么样了,绑你也给我把他绑过来。”
廷牧知道这回是真的大事不妙了,他都好些年没见主子这样慌神过了,二话没说扭头就往关雎私宅方向去。
长安的街上寂静无声,两骑绝尘。
李允善把长生绑到了禄巷一口水井旁,坐下来看了看她,“我从没在承恩园见过你,你是谁?哪里来的?”
长生没回她话,反问她,“我听说,李大人是你亲妹子?”
李允善哼笑,“是啊,是我亲妹妹。”
长生满眼同情的看着她,“大姑娘,你真的很可怜,你身边没一个真心对你的人吗?连自己亲妹妹都算计,你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李允善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听的笑话,笑得淌了眼泪出来,“姑娘,你不是我,没经历过我的处境,良心能叫你日子过得好么?我都是为她好,她嫁给太监,有什么好的?等你什么时候经历过我的人生,再来同我说什么良心罢。”她拿帕子擦擦眼泪,冷若冰霜的又看一眼长生,“不过你是没机会了,我很好的,不会折磨你,”她拍拍井沿,“这口井是废井,不会有人知道这里,你可以安静的到那边去,怪就怪你今儿听了你不该听的,我都是为了自保,只能对不住你。”
长生挣扎两下,心里祈祷鹿和公主能快点带人过来救她,就算死,也不能让她现在就死啊,她满心期待的跑来长安城,只为了见庭降一面,如今人还没见到,死了多遗憾的?
“你放开我,长安城里,天子脚下,你仗势行凶,没有天理王法了吗?”
李允善摇摇头,“姑娘,我懒得跟你废话,这世上有什么天理?若真有天理,我今儿也不会被迫杀人了。安静的死去,替我保住秘密就是天理。烈烈,送她上路。”李允善背过身去,哆嗦着手又补充道:“给她拴上块大青石,沉了吧。”
她真是庆幸今儿出门带的是五大三粗的烈烈,如今动起手来,也方便些,省的拉扯。
烈烈是沈念怕她挨欺负,特地给她找来的侍婢,粗膀子大圆腰,浑身力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长生连同大青石一起沉了井。
长生甚至连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就被沉重的石头拽了下去。
李允善看看波澜不惊的水面,闭了闭眼,杀人,原来是这样的感受,害怕的浑身颤抖,又叫她突然心安。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她像是在问烈烈,又好像是自言自语,半晌,仰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