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要把沈念撇干净的,沈家不能牵累进去。拢拢头发,李允善衡量半晌,觉得不能拖,时候晚了也不打紧,要紧的是先下手为强,迟了等允淑和冯玄畅大婚,再去揭发可就什么都晚了。
到时候允淑作为家眷也难免刑罚,她是要靠着允淑生财捏权的,不能把允淑搭进去,让自己没了指靠。
一番思量,她心下有了盘算,嘱咐轿夫重又折道儿去承恩园。
夜凉如水,色若泼墨,几家灯火阑珊,街上更夫敲打梆子。
李允善从后院敲承恩园小门,府上婢子平日里出去采买都是走这里,守门的婆子开门探头瞧瞧,识得她,揖个礼,“大姑娘这么晚了才回?这外头都没人影子了,大姑娘快些进来罢。”
李允善塞给婆子块碎银钱,“刘妈妈,今儿我回来时候晚了,你莫说出去,淑儿忙的很,别给她平添担心,今儿你守好门,且当我就没来过。”
刘妈妈看看手里的碎银子,喜笑道:“成,大姑娘放心就是,老奴知道了,您快些回院里歇着吧。”
李允善提提裙摆子,额首道好,又问道:“今儿庭降是不是在府上的?”
刘妈妈想了想,回道:“庭降公子哥儿未曾来,您问问前头当值的?老奴守着后院的门,爷们儿都是走前院的,老奴也见不着。”
李允善想了想,也是,在后院也打听不到什么,庭降便是到了承恩园来,后院这头也不知道。
她点点头,带随身伺候的烈烈到前院来,路过偏厅正瞧见庭降屋里头燃着灯,立时喜不自胜,嘱咐烈烈在外头候着,推门进来。
庭降皱眉看着几案上两吊铜串子,托腮想事儿,听见动静抬头,见是李允善,不怎么客气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李允善轻笑,过来与他面对面坐下,“瞧瞧大殿在做什么的,奴给大殿带来个好消息,想着大殿听了,指定开心呢。”
庭降叩叩几案,“哦?说来听听。”
“这件事儿有意思,大殿听了可别吃惊,您不知道,蚕室也有手抖的时候,那冯掌印,不是个太监身子哩。”她随手拨拉两下铜串子,笑了笑,“您说,若证实了他不是个太监,得是个什么罪的?”
“行车裂,灭三族。”庭降冷脸看了李允善一眼,“本殿倒是没看错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能这般不择手段。你这罪名往厂臣身上一安,就是让他万劫不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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