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喜绞着帕子,砸一下大腿,“我说,她也是傻了,这回真要有个好歹,就是拿把尖刀子直接捅掌印的心头,上次给寿王那个善妒的小妾从峭崖上推下去,冯掌印直接把人都劈碎了,她还这样不顾自己身子,回头那阎王样的性子,还不得造反?哪还有个好结果的。”
崔尚宫瞪她,“浑话,这是宫里,你嫁了人越发是口无遮拦了,造反这话儿是能随便说的?空穴来风可是会害死人。”
双喜愤愤,“还不许人说话了?官家身边那么多高手,怎么就用她一个女子挡刀了?”
奈奈抹眼泪,“主子的性子就是实,瞧着平日里头什么都不在乎的,可遇事儿就没有她不去顶的,其实她心里想碌碌无为一辈子,哪知道就过得这么不踏实,她不找灾,灾来找她。”
廷牧颠颠的来,见了双喜和奈奈,也是耷拉着头,“这事儿咱家偷偷给主子递信儿了,叫丁颐海去的。这会儿官家已经去歇了,折腾一晚上也是磨人,眼下大殿还在大姑跟前守着,你们跟着我来罢,一会儿到了地方,我进去劝说大殿先回去歇歇,你们进去瞧瞧人,我这近不得身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你们瞧完给我说道说道,我也好心里踏实。”
这边他们三个离开尚仪署到了大殿,廷牧先去叫庭降。
庭降心里是从昨儿一直懊恼到现在,眼窝都凹陷下去了,他又不能进里头去瞧人,搁外头忐忑不安的都快把自个儿折腾死了。
若不是他提议要去看灯,就不会遇上这么糟心的事儿,直怪自己是个心里头糊涂的,简直是个糊涂蛋。
廷牧呵呵腰,“大殿,您守在这里一晚上了,先去歇了吧,这里有医女和医官看着,有事儿奴才再去给您禀告。”
庭降站起来,有气无力的,“成吧,廷牧你多费费心,一会儿记得去叫本殿。”
他往里头望一眼,叹气,背着手走了。
贵人们都请走了,大家也就都不用拘着,几个医官也是撑不住了,瘫在地上的,倚着墙歇息的,擦冷汗,总算是舒了口气。
廷牧把双喜和奈奈叫进来,指指里头,“秦艽医女在守着,你们快过去搭把手,咱家怕只有她一个,时间长了也是撑不住。”
允淑这会儿已经没知觉了,也不晓得这么多人担心她。
熬了一天一夜,她又起了高烧,几个医官琢磨着,这回来势汹汹的,给她亲诊过脉,如实禀官家,道:“今夜最是凶险,离不得人,伤口已经止住血了,若是挺过这一晚,明儿就能活了。”
满屋子的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一夜喂了五次汤药,到了天明的时候,秦艽再摸她额头,大喜过望,喊道:“成了成了,退烧了,下午就能服滋补的汤药了。”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整个屋里头都开心的掉眼泪。
双喜握着奈奈的手,直泣,“她到底是个命大的,这样都能活了,她实在是个命大的。”
两个人又是哭又是笑,总算放下心来,奈奈就继续留在宫里头服侍允淑,医官们也回去歇了,轮番来看诊。
双喜离府两天,也不得不回了,府上还有诸多事儿得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