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替她披上斗篷,回话,“大殿这时候都是不歇息的,他晚上习惯打两套拳,再看会子书,要到亥时才安寝。”
她拢拢头发,哦一声,“我去同他说会儿话,咱们走罢。”
有些情就是不能纵着,该掐死的时候就得快点出手,拖久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敲庭降的门,袖手在屋外头等他开门。
少时门开了,庭降瞧是她,喜的不行,拉着她就往屋里头走。
“李允淑,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找本殿是什么事儿你只管说。”
她把手从他手里挣出来,“大殿,您今年十五岁了罢?瞧瞧长得魁梧不凡的,也到了年龄纳妾了,可有瞧上的姑娘么?这都回长安了,总在我府上住着也不是个事儿,你好歹是大殿,如今奉天殿也空出来了,不若明儿我进宫去面圣,把您在我这儿的事儿同官家说一说,叫羽林军接您移驾罢?”
庭降皱眉,“是本殿这尊大佛太大了,你觉得自己庙小容不下?”
她倒是没想这个,就是觉着得避嫌,听庭降这么说,才恍然,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借口,便道,“大殿说的是,今儿早晨送大监大人的时候,大监大人说了,您的仇家太多,我寻思着我这儿也不太安全,总住在我这里,万一叫有心的盯上也没个能护您周全的,您还是回宫里去的好,宫里铜墙铁壁,围的铁桶一般,羽林军里头高手如云,自然比这儿好。”
庭降抬眼,神色焦急,“你这是想撵我走的?”
她咂嘴,“覃时不是说,寿王养的那些个杀手为了给寿王爷出口气,到处在找您的下落么?”
说罢,她调转视线,装作不经意提起来,道:“听说大殿心里头喜欢臣,臣也不知道这混账话是哪里传出来的,是个真是个假?若是真,臣劝大殿莫有这份心思,您是翱翔天际的大鹏,臣是屋檐下啄食的家雀儿,就是远远看您也是不够格的,更不敢振翅与您同飞。您的姻缘合该是世家大族里头那些闺秀们,断然不该是臣。若是假,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臣寻思着您也不能喜欢上臣,臣这样的身份,父亲是获罪的贪官,又在大牢畏罪自尽,浑身上下都是污名,怎敢辱没皇室清誉。”
她洋洋洒洒说完,再看庭降,少年冷着脸,眉头都快拧成麻花,“本殿喜欢你怎么?你说这么一堆的话来堵我?你伺候的熨帖,本殿喜欢,本殿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也喜欢你一身的干劲,本殿自幼没喜欢过人,独独见到你便是动心了,动心就是动心,岂是受自己控制的?你同母后最像,本殿心里头想同你亲近,若不是本殿喜欢你,本殿陪你一起跳崖么?本殿是脑子抽了才会陪你一起跳下去,摔个半死被冲到王府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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