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气,“也不成,做不到,顶着一张男人的脸, 又不脱衣裳, 还能只靠我在心里头编排?算了算了,不想了。”
奈奈答应着,“成, 咱不想。主子,您觉得这几日腿可能动弹了么?”
“这两日翻身已经顺畅多了,也能稍稍蜷一蜷,再过些日子, 应该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她搁了书, 瞧着外头冒出花骨朵的木槿树,“奈奈,沈大人府上也没来个信儿的,你回头去打听打听, 我盘算着二姐姐满月子了,还不知道生的是个哥儿还是姐儿,我这做姨娘的得去瞧瞧。”
奈奈说是,“奴婢知道铜雀桥那块有一家金银首饰店,给孩子做的小玩意儿可招人稀罕了,工匠的手艺特别好,长命锁子和富贵镯子花式多也好看,回头呀奴婢同您一起去选几样吉庆的,您第一次见小孩子,得送份称意的礼。”
她喜上眉梢,“那可是的,我头一个小侄儿,自然是不能委屈了。”
赶上节气好,园子里彩蝶翻飞,花团锦簇,瞧着花开了一茬又一茬,到了一年里头夏意最鼎盛的时候,院头的爬山虎叶子沉甸甸的绿。
过了些日子,秦艽例来给允淑检查,说可以拆夹板了的时候,给允淑高兴的从躺椅上下来蹦哒。
秦艽硬是给她拉回去按在椅子里,嗔她,“这还不能这样没个顾忌,你还得好好养着,出息,夹板一拆跟出了笼的鸟儿似的恨不能往外飞,养不好可是要变成个跛子了,丑不丑?”
她窝椅子里叹气,“好不容易不用总躺在榻上了,容我蹦哒两下,我有分寸的。”
“那也不行,端庄些。”秦艽收起小药箱子,岔了话头,“我退宫出来,瞧着西戎来了使臣,听说是个极难伺候的主儿,咱们同西戎以往也没什么深交,老师说使臣要留下来担任这届举子们科考的考官,官家竟是同意了,一个外来使臣,插手这事儿总说不过去,我弟弟正赶上这届的科考,我还颇有些担忧。”
允淑拉她在黄梨木官帽椅里坐下,撑头道:“这事儿倒是稀奇了,西戎人好战,自来不是尚武不推行这些个文绉绉的科考么?听说,他们就连国君也是要打倒一百个勇士才能即位的。”
奈奈递茶水和清凉糕上来,秦艽捏块儿清凉糕咬一口,回,“可能这次的国君是个附庸风雅的人,使臣来意说是想学习咱们官家治国策略,官家心里明镜高悬,怕早就看出来这是西戎打的障眼法,明面上来学习,指不准暗搓搓的想挑起征战也未可知,撂下些皮毛让他雾里看花罢了?”
“西戎也不是无胆鼠辈,向来是看谁不顺眼就金戈铁马生死一战,也不管谁胜谁败,先打了再说,这回倒是出了个有脑子的大汗,知道固本培元了?”她喝茶,吹吹茶沫子,笑,“说起来,西戎的胭脂水粉做的倒是顶好的。”
秦艽打着小蒲扇,“嗐,也不光胭脂水粉好,女人生的也美呢,这回还一齐来了个公主,成日在宫里到处溜达,说是西戎国君的妹子,见了官家也不行礼,到底是蛮族不懂礼数。”
“蛮族嘛,随性生长多好?条条框框太多了,也是不自由。”她抬眼,指指外头花丛上几只蝴蝶,“又美又没束缚,多少人向往的?”
秦艽顺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倒也是。”
她收回手,也吃糕,问秦艽,“我现下能出门了么?我多乘轿子少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