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降是雍王长子,且不论她救过庭降一命,就说雍王,当年在张掖城也是共事过的主子,她不能见死不救,可救的话,又该如何救呢?
场面僵持着,黑衣人因有女眷出来,动作明显迟疑了,面面相觑,终是领头儿的开了口。
“不相干的人快走开,若是误伤殒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允淑一听,这……有商量的余地?她琢磨琢磨,开口道:“我们是寿王府上的家眷,今儿来八仙宫观瞻开坛做法求吉庆的,咱们带了看家护院的打手来,你们若是惊扰了王妃,怕是不能囫囵个儿走出去吧?贵人在此,还不快快退了?”
黑衣人略琢磨,这总不能回头自己人跟自己人打起来吧?可寿王又要他们必须带世子的人头回去复命,这下可为难着了。
允淑看他们没了动作,稍稍往庭降那边挪几步,想让庭降拿自己做人质挟一挟黑衣人。
她只看到庭降瞪大了眼往她这边跑,人还没反应过来,觉得身子一轻,结结实实被春小娘子推了出去。
回头,一个人影跟着跳了下来。
她想,天可真白,掉下去万一摔不死,残了腿脚才丧天良了。
好想再见见大监大人。
李葺乘快马载着莫莫急匆匆闯进掌印府,廷牧见他火烧眉毛的样子,心道这是出了大事儿了?也不敢迟疑,忙带他进来内房。
“出大事儿了,”他还没进门,就急急喊起来,“快快着人手去八仙宫吧,要出大事儿了。”
冯玄畅刚换上衣裳正要走,被李葺的喊声绊住脚,顿了顿,“什么大事儿等我回来再说罢,寿王的人上了八仙宫,庭降世子性命堪忧,我得亲去一趟,雍王在戍边,临走将庭降世子托付给我,我不能让他有了闪失。”
李葺拉住他,“你听我说,这事儿我瞒了你许久,本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今儿不说不成了。”
冯玄畅狐疑,“什么事儿比世子的性命还重要?”他对廷牧摆摆手,吩咐道:“叫卫驷带人先去八仙宫,速去。”
廷牧呵呵腰,领命去了。
他坐下来,示意李葺说话。
李葺来不及陪他坐,“六年前我去找允淑,让她为了你的前程答应嫁入寿王府做庶妃。”
他一拍桌子,起身揪住李葺的衣领子,情绪抑不住的激动,“什么?!当年我费劲心思去搜集寿王身边得力人贪赃枉法的证据,最后她却嫁了,原都是你?我一直以来对你掏心掏底,李葺,李修葺,你在背后阴我?”
“你激动什么?我只是顺手推舟,当年什么样的局势你难道不清楚吗?你羽翼未丰,她心里担忧你安危才主动去的,她都是为了你,如今你用她换来的平稳扩充势力,把持朝政,泰半朝廷官员暗地里都是你的人,有什么不好?如今她性命难保,你该去救她,不是在这里揪着我,你最好的兄弟的衣领,一副吃人模样寻事儿!”李葺打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前几日莫莫去寿王府陪春小娘子说话,听说她侍了寝,那春小娘子惯来是个容不下人的妒妇,莫莫说春小娘子要除了允淑,现在在八仙宫,我怕大事不好,快马加鞭来这里告诉你,再不去怕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