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说有,从包袱里拿出块贴身的长命锁子,“这是言煦贴身的,我本是高中侍养在外头的妾室,同煦哥儿一见钟情,这才有了床笫之欢,东窗事发我被高中侍给囚在了府里,再没见着煦哥儿,好不容易逃出来,找了好些天,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我怕贸然来找您您不信我,把我轰出去,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说这孩子是哥哥您的。”
“你可别,这声哥哥言某人担不起。”他捏着长命锁摇摇头,“我家老二真是出息了,连高中侍的女人都敢动,动了也就算了,还留了种,真好,等回头我找着他,非把他狗腿打折了不可!”
菊儿往前蹭蹭,攥他大襟,“哥哥,我这可如何好?总得有个安置,不然孩子出生就是个死,这可是言家的根苗,您不能不管。”
言青和把锁子一撂,唤人进来,吩咐道:“把她安置到帽儿胡同的宅子里去,吃喝都好好供着,挑两个嘴牢的伺候。”
小监接话,把菊儿请出去,言青和把小监叫回来,嘱咐,“人看牢了,别让出门,也别叫什么人跟她见面。”
小监道晓得,带着人上了顶严实的小轿子,出了督主署。
言青和坐下来琢磨琢磨,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对头,言煦怎么就那么大胆子了,平日里是不靠谱,可也没到了不要命的地步。他问身边人,“言煦那小子被送到什么地方,查到线索了吗?”
带刀卫摇摇头,“冯掌印那边把人藏的严实,好不容易查到一点线索,又断了。”
言青和叹气,“成吧,帮我备马,我亲去见见冯玄畅。”
他进宫,先到官家跟前禀了江南水利贪污案子的进度,说已经撸到底了,涉案官员一十八人,削职的削职,判刑的判刑,新上任的官员也都安顿好了。
官家这两日风寒,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的,疲于应付,差人传了冯玄畅来,叫言青和把一应巨细都给冯掌印说明白。
言青和唱喏,退出内殿,跟着冯玄畅到了内书堂。
门一关,冯玄畅指指椅子,“言督主坐,我还有别的东西交给你。”
他唤廷牧,“今儿一早核实的,都呈给言督主吧。”
廷牧恭顺的捧着摞册子,放在言青和面前的桌子上,道:“言督主,这是高中侍那边审出来的,全是交易的账本、地契和字据,白纸黑字,按着手印,谁也没跑。您不是授皇命查着齐海呢么?咱们掌印亲替你去审了高中侍,这些足够把整个相国府抄了。”
言青和苦笑,“冯掌印,您这是坟都给我挖好了啊,齐相国那是太子的人。”他往上拱拱手,“我避着这案子是一拖再拖,您倒好,仗着言煦在您手上,把我一再往阴沟里带,我得罪了太子,往后还能有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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