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着,心想还真是吃了皇后的气,舔舔嘴唇开解他,道:“咱们做奴才的么,吃气就吃了,不吃气上殿的气往哪里撒?将军额前跑开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底下的没人敢给您吃气就成了。”
他甩她个冷脸子,屋里没旁人,他攒了气话问她,“我还不知道你邻家有个宝儿哥,你邻家不是个营地么?是营地里的宝儿哥?”
她心想大监大人真奇怪,宝儿哥怎么了?又没有招惹他,值得发这么大脾气?再一想不对头,这是双喜和她闹腾的时候,说大监大人和娘娘快活的的话,叫外头的大监大人听去了。在背地里议论人家的私事,当事人还听了墙角逮个正着,可怎么解释才好哩。
她低着头,声儿细的蚊子嗡嗡一样,“您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不该同双喜胡说,惹了您不痛快,您罚我吧,怎么罚都成。”
说完她抬眼觑冯玄畅的脸色,心里打着小鼓槌。
允淑战战兢兢的模样,叫他哂然,他没了脾气,和颜,“往后别谈论上殿,回头叫人听去,挨顿廷丈犯不上。”
她点头,扯着衣襟,欲言又止的,还是开了腔,“大监大人,娘娘她长得美么?体贴人么?”
他叫她吓了一跳,立时捂住她的嘴,略带训斥,“你不要命了?”
她只以为他果然是心里装着娘娘的,也难怪,娘娘雍容,又是皇后,他在宫里伺候,上殿看上他是他的运气,不然日子得多难挨?
她也不因着二姐姐的事埋怨他,人呢,身残志坚就是好样的,她倒是有些佩服起他来。
他松了捂她的手,一提曳撒,“抄经书去。”
她说好,也没再说话,拿着经书过来几案处闷声抄写。
他坐在那看着,她小脸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两颊点了胭脂红,粉嫩嫩的,眼梢吊着,睫毛忽闪忽闪的。
像画卷折子里的仕女一样赏心悦目。
他想再大些,等长起来了,前凸后翘的,就是个正经女人了。
允淑凭他瞧着,也不敢抬脸看回去,大监大人还生着气呢,她闷头抄经书不说话,多做事总是没错的。
他蓦地开口,“后日七巧节了,我在娘娘那里给你求了个恩典,许你出宫一天。”
允淑顿了手上的笔,开心道:“大监带我去月老庙么?”
看她模样,他很称意,回说是。
得了回话,允淑更是开心了,连写字的手也跟着松快不少。
第二日送了抄写的经书回中宫,娘娘瞧着书册子上的小字满意夸她几句,她见着双喜,没见着青寰,双喜送她出来的时候说,青寰昨日遣到别的地方当值去了,是大监大人发的话儿,娘娘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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