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处瞅瞅,没人看见她,悄悄拔腿就往回走,心噗通乱跳,脚步走的也急。
原本只以为允淑是攀高枝的下贱胚子,没成想还是犯官家眷,这是怎么瞒着上下这么多官阶进宫的?
她琢磨着,若是现在跑去大理寺揭发,别说允淑,就是高伴伴,甚至那高高在上的司礼监掌印冯玄畅,也得受牵连吧?
上天待她不薄,竟然让她听到这泼天的秘辛,一路走她一路琢磨,这事不能急,到大理寺揭发顶多是让允淑治罪充妓,于她没什么好处。
但要是把这件事拿到大监大人面前谈个条件,那她以后在宫里,就是如鱼得水般自在了。
她以为此计甚好。
允淑狠狠的哭了一顿,整个人都恹恹地,孙六还是带她去医馆瞧了瞧,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回去静养,吃点补气血的红枣,小姑娘康健着呢。
孙六顾顶轿子,送允淑回来,允淑心里记挂着李允善,连吃东西都没了胃口,孙六开解她,“凡事都别太钻牛角尖,往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能过一天是一天。”
她看着双喜给她收拾的包袱,从出宫还没打开过,离大考只有三个月了,她咬咬牙,“六爷您说的是,我不能消沉呢,姐姐还不知道在哪里等我,我得振作,得在宫里混出个样子来,最起码,得能护住姐姐。”
强打起精神来,她吃了两个白面馒头,含着眼泪背书。
时候晚了孙六得出府,送走孙六,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背到亥时。
管家回府的时候来禀她,说内官老爷在相国府醉了酒,晚上就不回了,让她明日收拾好了直接回宫。
她答应着,管家走了,她直到把厚厚的一本典籍诵完,才去睡了。
两只灰雀蹲树枝上互相梳理翅膀,一支海棠枝条沉甸甸的挂在雕花窗。
笠韵推门的时候,正下着清雨,天还昏沉沉的。
他替允淑收拾着东西,把衣裳叠整齐了,又抓一把首饰塞进包袱,抬脸眼巴巴看着允淑,露出一排糯米银牙,“小夫人上次进宫天也不好,这回还是下雨,看来老天爷也知道宫里日子苦,想留小夫人呢。”
允淑摇着扇子,一手托腮,没什么兴致,“这雨下的不大,倒是绵密的紧,上次这样的景色,还是初春呢。”
笠韵说是,紧着把东西打包,擦擦头上的汗,提醒她,“小夫人,时候不早了,咱该走了,再晚就赶不上时辰了。”他挎着包袱出门往马车上安置,允淑跟在他身后撑了伞。
赶车的小厮照旧已经等在府门外,戴了斗笠来接笠韵手上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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