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
“那为什么不希望我恢复记忆?”
“……因为那些记忆里没有我。”哪怕手掌被那睫毛轻扫的有些痒,百里卿言依旧坚持遮着那双干净的月眸,仿佛只要这样,自己的心思自己的狼狈就不会被勘破。
对百里卿言来说,她从前的记忆没有他,所以根本没必要恢复?
莫凉一噎。
这逻辑……她竟无言以对??
虽然比较霸道比较难以接受,但……他这个人本身不就是霸道不讲理的代名词吗?
轻嗅着鼻端萦绕的酒香,她微微垂眼,长长的睫毛不再扑闪。
酒后吐真言……吗?
百里卿言低头,看着女子被自己遮住双眼的面容,只觉得像是一株熠熠绽放的昙花,哪怕被夜色侵袭,也不减一丝芳华,是他晦暗心头的唯一一抹留白。
女子半晌没有反应,似乎是在用心思考他方才的回答。不知从哪儿潜进的夜风拂过纱幔,女子四散的长发轻轻扬起,自他心口掠过。
“好,”女子忽然扬唇,笑意晏晏,“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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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熹,山庄内*氤氲,远远的看去像是被覆了一层薄薄的雾帘,缥缈迷蒙。
最偏僻的一处院落里,院中央的桃花树被打落了一地的花瓣,还在枝头飘摇的也被雨水浸湿,润润得焕发着光泽。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柔柔的洒进屋内,在曳地的床幔上缓缓流泻开来,最终蔓向了床上安睡的那个男人,拂过他舒展的眉眼,拂过挺直的鼻梁,拂过微微放松的下颚……
窗外的鸟鸣啁啾,终于唤醒了宿醉的百里卿言。
怔然睁开眼,他死死盯着那素白的床幔顶端,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夕是何夕……
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也醉过一次,醒来看见的也是这样的素白床帐。
只是……
微微坐起身,百里卿言蹙眉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朝飘摇的床幔外望了望,只见屋内空荡荡的,除了时不时传来的鸟鸣声,便是一片寂然。
昨晚的一切,是梦吧?
“吱呀——”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百里卿言下意识的向门口看去,却见自己刻在心尖的女子一袭妃裙,正小心翼翼的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他缓慢的眨了几下眼,再次转眼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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