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善意的打趣声中,鱼莜微微脸红地坐上柯奕臣的车,只要一放下锅铲,出了后厨,她身为总厨的威严就化于无形。
以往,员工们也是不敢打趣柯奕臣的,但是鱼莜在,冷峻的柯奕臣总是唇角带笑,少了许多距离感,他们也敢和他开开玩笑话了。
鱼莜从车窗伸手出去,朝他们挥挥手道别,柯奕臣发动引擎,车子渐渐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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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风景在急速倒退,驶出喧嚣的城市公路,上了高速,两侧是大片的山林农田,昨天的小雪持续下了一夜,今晨才稍停,雪差不多积了有半指厚,熹微的阳光在积云后隐现,被薄雪覆盖的农田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碎钻般的晶莹光芒。
车内,柯奕臣备了许多零食,鱼莜在副驾看着风景,一路吃吃吃,吃到味道不错的,不忘递到他嘴边投喂。
鱼莜忽然想起靳城的那通电话,顺口问了句他。
“哦,你说那件事啊。”
柯奕臣似是才想起,倒不是刻意没和她讲,要是鱼莜不提,他都快忘了。
时间倒回一个月之前——
靳城从一栋单元楼里出来,拿出备忘录里又划去一道人名。
临近国际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这户单元楼里原本住着的是曾在荆家酒楼工作过的员工,跟靳城的父亲打过下手。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在靳家工作过的老员工大多离开了胶东,如今遍布五湖四海,想找到一个知道当年内情的,又愿意站出来作证的人,难上加难。
不出意外,他这趟又吃了一个闭门羹。
事情过去十九年了,谁愿意为一个并不相熟的故人,打破自己安稳的生活呢?
靳城低头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备忘录里已经没有其他联系方式可用了。这几个老员工联系方式,有些是他回国后查到的,有些是鱼连海提供给他的,他以为这些人里总有人愿意站出来,讲一句公道话,毕竟当年,父亲待他们都不薄,没想到竟然全是推脱之词,有的人甚至还以为他是骗子。
靳城抽了两口,就烦躁地掐掉烟头,他知道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顾传璋定不会认罪。
靳城本来也对找到证据并未抱多大的希望,他知道顾传璋做事从来不留把柄,就像当年,那桩栽赃做得不留痕迹。
顾传璋当初刻意接近靳家夫妻,隔三差五来串门子,和靳言堂以兄弟相称,因为他年纪比靳言堂大个十余岁,靳言堂平时对这位老大哥也很敬重和信赖。
直到有一天,顾传璋愁眉苦脸地拜托靳言堂帮一个忙,说他的一个远方亲戚,自家种的豆芽,因为客户临时跑路,订单泡汤,如今上千斤的豆芽滞销,他已经联系了所有相熟的酒楼,能收一点就收一点。
靳氏夫妻为人忠厚心善,见顾传璋带来的那筐子豆芽新鲜品质好,便都收下了,后来,都是酒楼负责采购的员工直接和顾传璋所谓的“远方亲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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