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卖,葛秋娘脑子突突的疼,你说说你,家里养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能为家里做点事儿吗?家里这么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你,你就一跑,就真以为没事了?怎么不想想我们家里人该怎么活啊?
葛秋娘的指责理直气壮,但是巧娘只觉得满是委屈。
明明是叔叔欠下的赌债,凭什么就要她去还债啊?难道不该是秋娘吗?
巧娘自知辩解不过她们,索性兀自垂泪不语,说多错多,不说话总是不错的。
但偏偏就是这样,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二旺看出了巧娘的小心思,指着巧娘对刘氏大声嚷嚷:娘,你看看堂姐,一句话不说是想要装傻充愣呢。
刘氏反手就给了巧娘一个大嘴巴子,你还想不说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良心被狗吃了吗?
说话时拿指尖去戳巧娘的心窝子,戳的巧娘几乎要跌倒在地。
养了你这么久,你到底是哪一点不如意了,就宁可去投井也不愿意帮衬一下家里!
没良心没良心,一直都是这么几句,可是她葛巧娘要是真的没良心,早就
这个世道对女子太残忍,巧娘除了能忍者他们的责骂还能干什么呢?离家出走吗?殊不知那些离家出走的女人一个个的,哪个有好下场了?
刘氏和葛老太一口一个没良心,白眼狼,巧娘终于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只听她低声抽噎着,一句一顿,我,我要是没良心,还在这个家里做了这么多事情?叔叔,叔叔的赌债难不成不是用我家的房子抵押的吗?
说完又哭开了。
刘氏最恨别人说这个了。
因着拿葛老大当年给巧娘留下的几间屋子抵债的事情,她已经不知道给街坊四邻嘲笑过多少回了。现在巧娘真是胆大包天了,也学着外人来看起她的笑话来。
这么一生气,手上就控制不住。
她蒲扇似的大手一下一下的往巧娘脸上抽,巧娘被打的到处乱躲,但是屋子就这么大,还站着葛老太和刘氏的一双儿女,只要巧娘一躲到他们身边,就会被抓住给刘氏打。
巧娘尖叫着,怎一个惨字了得。
脸上充血,嘴角开始渗出血迹,早晨耳朵被撕裂了也没收拾,现在已经微微化了脓。
要是把衣服揭开,看到的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
刘氏又猛踹了几脚,终于心里爽利了,最后抽了一个耳光,嚷嚷道:我告诉你,管你愿意不愿意,今晚你叔就把你领走。领到赌坊你叔也就没事儿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找根绳子吊死你!
恶狠狠的撂下这句话,带着一大家子人走出了巧娘的房间,临走前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巧娘隐约看到葛老太拿了一把大锁,把房门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