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立冬时节,云清吐了几次血,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
秦姒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陪在他身边,寸步也不肯离身。天气好的时候,她便与他在廊下放一张矮塌,两人相互依偎着晒太阳。
秋末初冬的季节里阳光明媚,日头晒在人身上暖阳阳的。
她叫红袖拿了奏疏在一旁,他醒着的时候,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与他聊天。他睡着的时候,她便处理公务。
他有时候醒来瞧见她,冲她笑笑,“姒姒你还在。”
秦姒亲亲他的额头,“我在,一直都在。”
他便乖巧的闭上眼睛接着睡。
秦姒瞧着他恬静的睡颜,脑子里浮现出一对细长多情的眼眸。
云都比燕京还要冷,也不知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随即她将云清抱得更紧。她有这般的人物,原本就该好好的爱他一辈子,不该再胡思乱想。
若是能与云清这样天长日久的过下去,她心满意足。
只是云清的身子已经病入膏肓,再多的名贵药材也抢不回他的命。
寒冬腊月的某一天晌午,已经昏睡了三日的云清突然醒来。
他那日看起来格外的清醒,眼神也十分清明,还破天荒地陪她一起用了午膳。
秦姒心中高兴,与他坐在窗边的榻上看外面漫天横飞的雪景,依偎在他怀里与他说起了一些往事。
大部分都是秦姒在说,他在听。
说很多事,大部分都是从前他们在一起时的趣事。
“兰景哥哥,等你好了,我们去清雅居看看好不好?”
那里藏着他们最好的时光。
“好。”
云清亲亲她的脸颊,突然道:“若我走了,你叫他回来。”
秦姒闻言,眼圈瞬间红了。她低垂着眼睫坐在那儿,不多时的功夫,眼睫上挂了泪珠,却不肯掉下来。
云清亲亲她的眼:“女子生产本就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如今藩王们狼子野心,你如何能周全?他是孩子的父亲,得来保全你们。”
“你都知道了?”秦姒嗓音干涩。
豫王打着要来燕京城负荆请罪的名义带着军队已经正在赶往燕京城的路上。
他不仅来了,还撺掇着信王与宣王一块来了。
秦姒对于藩王们的野心自然是早已知晓,原本早已有应对之策。
若她没有身孕,此事自然好解决。她派人带兵去镇压即可。实在不行,她亲自出征也行,总有办法解决。
可她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若是此刻发兵打仗,对她十分不利。
指不定她生产的时候,藩王们闯入燕京城,一尸两命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