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糖果铺子,一个可以抬头可见日月的好前程,若是余生这样过,似乎也不错。
就是有人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她回头看了一眼仍旧站在门外,长身颀立,眉眼风流的男子,抱臂靠在货架上看着他,“那你是兔子,还是窝边草?”
谢毓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再抬头时,眼里起了涟漪,倚在门旁看着她,“我可以做窝边草被你吃。要不就今晚,你想从哪儿开始?”
花蔷白了他一眼,“我不吃素。且我也不是兔子。兔子不是刚走?”
“可兔子急了,是会咬人的。更何况,还是批了兔子皮的狼。也不知宫里的那位被咬了会如何?”
喂猫?怕不是喂老虎去了……
“不许妄议陛下!”花蔷以糖做暗器,朝他掷了过去。
谢毓一把接住,进了店重新关了门。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伸手抚摸她脸上的面具,目光停留在她嫣红的唇,以及半截小巧白皙的下颌,喉结攒动,“那不如还是说说今晚吃兔子还是吃草的事儿?”
……
皇宫。紫宸殿。
秦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起来批阅奏疏。
红袖瞧着时辰不早了,见她眉头紧皱,上前替她轻轻揉捏太阳穴:“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不若奴婢叫人去煮些安神茶来,陛下用了去休息?”
秦姒闭着眼睛点点头,“留一盏灯即可,晃眼睛。”
红袖熄了灯便退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有人进来了。秦姒眼睛并未睁开,声音略微有些低哑,“姐姐累了一日,先下去休息吧。”
跟前的人没有说话。绕到她背后轻轻替她揉捏着太阳穴。
秦姒身子一僵,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杜若香气,不用睁开眼睛都知道是谁。
他不说话,她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甚至都没有想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只知道此刻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面的躁动不安终于被抚平了,甚至有了些许困意。
这个毒一般的男人已经侵入了她的骨髓。
不得不除啊。
秦姒心里想着,头却舒服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享受着他的服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停住了。
秦姒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带着像是刚醒的迷茫。下一刻,他的手指又动了下来。殿里静谧的不见任何一点儿声音,不远处的荷花池内,蛙叫声此起彼伏。
她想起自己也曾在云都与他有过一段亲密无间的快乐日子。那时候,他们待在书房里,时常就是一待就是一下午。哪怕什么也不做,就那么依偎的坐在一起,听着屋外树上的蝉鸣,都觉得幸福。
真是可惜了。
她这个人最怕自己心里出现这几个字。因为每次需要做出取舍的时候,她总会用这几个字来感慨一下无奈的人生。
这世间再也没有“可惜了”三个字叫人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