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颇有些尴尬,收敛方才有些躁动的心神,神色淡淡。
“你怎么在这儿?”
一身官服,越发英武的宁朝起身向她行了一礼,神情如同从前一样别扭,“来饮酒。”
秦姒觉得他二人之间有些奇怪,又见云清手里还捏着酒杯,大步走上前,皱眉,“胡闹,他身子不好,你怎可与他饮酒?”
宁朝瞥她一眼,“陛下日日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不累吗?”
秦姒一时气结,又找不出旁的话来堵他,只得道:“你如今已经是宫中指挥同知,说话怎还似从前?”
宁朝一时讪讪,“那微臣先回去了。”
他向二人告辞,行至秦姒身旁,低声道:“陛下总有一日会后悔!”
他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秦姒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过他脾气一向如此,没有放在心上。
她径直坐到云清旁边,从他手中夺过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顿时,一股灼热的暖流滑入喉咙,整个人多了几分暖意。
云清的眼神自她手中的杯子滑过,喉结微微滑动,“陛下这么晚怎么来了?”
“以后不许喝酒,免得伤了身子。”她不答他的话,审视着他,“认识你三年,竟不知你也饮酒。”
云清清冷的眼起了涟漪,有几分怅然,“我从前也很喜欢饮酒。后来身体不好,便没有了。”
“那你今日——”秦姒瞧着他的神情,不待他回答,便自己住了口。
他为何饮酒,必定是因为今日之事自己做得过了。
她心中愧疚,情不自禁握住他有些冰凉的手,“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好。”
云清没有说话,神色一暗,“今日之事微臣不想再提。”
他一向甚少这样说话,秦姒往他身边坐了坐,“云清,你,你别生气了。”
她不知为何,哄齐云楚的话张口就来,可面对云清,她笨嘴拙舌,一句好听的话都说不出口。
云清不说话,从她手中夺过杯子,不去看她难堪的神色,自顾自的在那儿饮酒。不多时,流露出醉态。
今夜的风有些大,凉风拂过,头顶上的海棠花洋洋洒洒的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秦姒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海棠,只见眼前海棠花一般的男子神色淡淡,眼神却越发的呆滞,却自始自终一句话也无。
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张面孔:墨发披肩,面白似玉,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眼下生了一颗妩媚的泪痣。不笑时清冷,笑起温柔,叫人如沐春风,偶尔却又肆意张扬。
他醉酒时也是这副模样也如同云清这般模样,叫人觉得他在发呆。
秦姒随即否定了自己。明明性情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怎么会这样想。
也许,这世上美好的事物总有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