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楚这段时日将一切都谋划得好好的,已经不是任何人能够劝阻的了。他今日特地请了言溯来就是为了通知他一声。
他起身向言溯郑重行了一礼,道:“云都就拜托先生了。我此去会带一部分兵马,剩余的仍旧留在云都待命。若是我回不来,劳烦先生代替我通知他一声,就说——“”
“你要通知我什么?”
齐云楚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的齐濯大步走了过来,走到他面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眼,“你想要做什么?”
齐云楚紧抿着唇不说话。
任何时候,他都不想与他说话。
书房内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三人皆没有言语,屋子里一时之间静谧下来。
良久,齐濯缓缓开了口,“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只是一点,齐家的男儿皆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不要丢了齐家列祖列宗的脸。”
齐云楚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待齐云出楚走后,言溯忍不住担忧:“你为何不拦住他,那和宁长公主手段十分了得且精于算计,阿楚生性单纯,已经在她手里吃了两次亏。若是此去再被她给骗了——”
“你觉得我能够拦得住他?”齐濯慢条斯理的刮去茶碗里的茶叶沫子,浑然不在意,“大不了我领兵再去一次燕京城,帮着吾儿将那个诡计多端的女娃娃抢过来不就好了。实在不行,我就造反。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你——”言溯气结。
他花了二十年教得好好的孩子,才一年的功夫就学坏了!这难道就是血浓于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
齐濯斜睨了他一眼,“总比有些人好,旁人都嫁了人生了孩子,还非要跟过来,说是只做个先生好了,却总是摆出一副受了情伤,想要图谋不轨。”
言溯气得拍案而起,一张生了细纹的白面皮涨的通红,“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齐濯冷哼一声。
言溯瞧见他这把年纪了,这个飞醋都吃了二十几年还未吃够,就连人不在了仍旧每次见到他都非得噎他两句,也懒得跟他计较。
过了许久,原来还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都微微叹息一声。
他们争了一辈子又如何,那个让他们争了一辈子的女子也早已经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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