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识他三年了。他对自己特别好,尽心尽力,甚至是付出生命在所不惜。但是他为人极为冷情,从不会同她说有关自己的往事,偶尔提及一两句,也不过是寥寥数语,极其平常寡淡,也从未说过一句喜欢她。
秦姒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清河云家嫡系长房的嫡子,这个身份当初她叫人验证过的,必不会有假。
清河云家乃是数百年的世家,根基盘根错节,非常的复杂。云家嫡系长房一共有嫡子三人,长子云澜,次子云清,幼子云溪。
云家同纪家不同,嫡系不喜欢做官,只有一些旁支进入朝廷,但都是一些外放官员,留在燕京城的也只有云清一人。
秦姒直到现在也没想通,云家养尊处优的公子怎么会孤身来燕京城做官。更加想不通的是,会这么倾尽全力帮她,甚至不惜卷进这场关于储君的争斗里。
这是何等厚重的情意!
她至今想起第一次瞧见他时的惊艳,神姿高彻,如山巅的皑皑白雪,唯有唇珠一点红点缀,才不至于叫他冷得不似人间凡人。
不仅如此,他较之从前惊才绝艳的兰景更加的博学,再加上云家的举荐,他顺利代替范与成了他的太傅。
他对自己的好是潜移默化的。一点点儿渗透的。直渗透到秦姒信中的戒备一点点的瓦解,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且她觉得若是这天下有一人最了解她,必定是云清莫属。他了解她的野心,了解她的狠毒,了解她的自私凉薄。
当初她带着纪淮安去北上巡查也是同他商量过。二人还商议过,若是纪淮安对她衷心,还可以拿着纪淮安的身份来牵制纪家。
甚至他还同自己说过,朝中哪家公子堪为侍君,哪个堪为皇夫。
秦姒当时瞧着他那对清冷的眼,忍不住试探,“那先生呢?先生是想要做本宫的侍君还是皇夫?”
他沉默了许久。
秦姒直今记得他的答案。
他说:“无论谁为殿下的侍君或是皇夫,云清永远在你身边,与你一起见证这盛世山河璀璨。”
秦姒心想,若是当初他肯说一句喜欢她,恐怕她心里根本再也装不下旁人。
只是他从来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永远与她保持距离。
正因如此,他突然的不高兴使得她心中有些慌乱。
暖阁内的人大抵也是瞧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在她说完接下来的打算与安排后,立刻起身告辞。
一旁的红袖也察觉出暖阁内气氛不对,领着屋里伺候的人退到了外面候着。
暖和内这时只剩下秦姒与云清两人。云清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手里捧着茶碗,垂眸看着秦姒方才部署好的兵阵图连瞧她一眼都不肯。
秦姒走过去站到他面前默不作声的瞧着他。
云清仿佛未有察觉。甚至,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时不时的呷一口茶,拿着朱笔在上面一些细微之处做些批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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