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这样了,她都要去霁城了。 赵知?砚想,他也不要面子了,告诉她又怎样,事情?又不会更?糟了。
“从前你给他折了那么多千纸鹤,给我就只折了这一只。”他开口道,“你给我的那么少?,我哪舍得扔,我早已经什么都没了。”
说这些时他握了握拳,又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慢慢松开。 松开手,手指都绷得有些发僵,而对面的人在路灯底下沉默,光影斑驳着,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在良久之后听见她声音: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跟他较劲呢。”
他回答:“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忘不掉他呢。”. . 说回答也不算回答,倒更?像是跟她抬杠。 因此她听闻立刻就轻笑了声,却没接着说话,仿佛失笑无语,无言以对。 过一会她垂手,将千纸鹤又放回钱包里。
“有些话还是跟你说清楚吧,今后也见不到面了,免得你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说着拉过他手,将钱包轻放在他掌心,触碰到时,赵知?砚猛缩了缩指尖,如同被她那句“一辈子”扎痛。
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他将钱包捏紧,有些失神地?想着,忍不住低眼再?看她,她正偏头望着远处,半边脸颊浸在光里。
“我从前是很爱陈炀,这你知?道,我也承认。”她淡淡说,“我们一起走了十?年,那十?年压根不是轻易能忘的,刚分开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他,也后悔过,如果我没那么任性冲动,是不是我跟他就还能在一起。”
“可是我也清楚,我跟那个人再?也没可能了。所以我尝试过逼迫自己放下,不过那不是件容易的事,我重蹈覆辙了很多次,你也都知?道的——那些时候,你也都在场。”
“你犯过傻,我也犯过。”梁初慢慢抬眼,望向?他的眼睛,“那时候你偷偷模仿他,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我都是知?道的。可明知?道这样,我还是没说破,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也真?是把你当做过他的。”
“所以后来我也想,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把话讲清楚了,会不会也就不至于最后分开。”
她声音忽地?轻了轻,毫无征兆地?,赵知?砚心猛抽一下。 胸口钝痛着,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他皱眉攥拳,咬紧了牙不做声,梁初也只是视若不见。
“同学聚会是你让闵雪劝我去的吧?我知?道。”她说,“谁让你在车里打?了那么久的电话,后来有天我开你的车违了章,调行车记录仪的时候偏不小心弄错了日期,刚好就听见那一段。”
“那么阴差阳错的,就好像咱们两个似的。”
“不过谢谢你打?了那个电话,同学聚会上我见到他之后,才终于渐渐不再?想他了。从聚会,到那个路口遇见,再?到后来公?司聚餐……其实我能感觉到的,每一次我再?见到他的时候,好像都比上一次要平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