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 终于他鼓起勇气想要重新接近,又被她硬生生地?告诉,“好自为之”。
他再一次忍不住想,实在?是没有这?样残忍的事情。
“那既然你这?么讨厌我,又何必做那些事?”他不甘心,一字字问,“你替我撑伞,送我东西,陪贺秋兰逛街……你还……”
忽然间?他停住了,说不下去,说不出口。 哽了半晌,别?过头?去,而?梁初就像读了他心似的,替他继续说道?:“还牵你的手。”
赵知?砚闭上眼。
“你误会?了。”许久,他听见她淡淡说。 四?个字原封不动赠还,就如同天大的讽刺。
“那时我帮你撑伞,送你面包,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表姐的医生,所以才想对你好些。听说你手受伤了,也是担心会?影响手术,才急着想看看情况。”
“我太在?意表姐的病情,可能做事有些过头?了。”平静而?客观地?陈述,又带着些漫不经心,“对不起,如果冒犯了你,那我给你道?歉。”
她声音清清冷冷的,赵知?砚张开眼,白?瓷餐具在?灯下晃着光。 他听着她的话,被那光刺得眉心发?痛,皱眉之间?,随即似乎又明白?过一层。
“难怪,从一开始你就说只预订了一位,”他喃喃道?,“预订单上没有我的位置,餐具也是后添的。所以,其实……你并没有打算跟我吃这?顿饭,是吗?”
“是,”这?次她神色倒是坦然,直视着他回答,“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赵知?砚笑了。
有些事无需多言,他不傻,一句便能明白?。 至此察觉,原来她那句“请吃饭”只是客套,她没想过他会?答应,预订位子时也压根没把他考虑在?内。 随口一提,走个流程便该过去的事情,这?默契早已不成文了,只可怜竟还有人当真。
他都多大的人了啊,赵知?砚额角胀痛,默默地?想。 进?职场社会?这?么多年,这?类空话虚话他听过了多少次,照理来说他早该懂了。
可怎么这?次就没听出来呢,偏偏那么好笑地?立刻就答应了。 手忙脚乱换了衣服跟她出门,还主动开车载她过来吃饭,那么信以为真,又那么没眼力见,多可笑,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多蠢似的。
而?她仍旧那样平静,赵知?砚跟她对视着,有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被戏弄的傻子。 可是谁又成心戏弄他了呢,并没有谁。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进?了她的网,他所闹的笑话,一切都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