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砚依旧不答,抿紧了?唇,黑着脸。 褚霖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再多招惹,拍拍他肩,笑说:“行?了?行?了?,我不烦你了?。赶紧回?去趁热吃点垫上,你下午还有手术呢,中午吃那么少?,可别又做一半犯胃疼。”
他说完转身往回?走?,赵知砚瞥着他背影,不爽地扯动?嘴角:“鼻子这么灵,属狗的。” “那也比不上你厉害——”褚霖背对着他反击,抬臂摆手,声音拉长,“那回?我去你家里,不就偷喝了?一小碗红豆汤,那么淡的味儿都被你闻出来,摁着我就是一顿收拾。”
“你说你这人?神不神经?,那汤又不是你煮的,我嫂子都还没说什么呢。赵知砚,我就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人?……”
他声音越来越低,直至远到?尽头,转入拐角。 淡淡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倒好像还真只是随口提起什么过往日常,赵知砚默默听着,低下眼去,纸袋口的热气逐渐散了?,只剩下若有若无的红豆香味余余袅袅飘上来。
他当?然也记得那天,似乎也是个气候多变的春季。. 记得那天降温,他受了?凉犯胃痛,歪在沙发?迷迷糊糊睡着觉,她从外边回?家,到?沙发?边打量他一阵,然后轻手轻脚进厨房给他煮了?碗汤。
他闭着眼装睡闻味,等她端到?他身边来。 谁成想半路被人?截了?胡,她刚关火,褚霖就在外边敲门,手忙脚乱中她端着只碗去开了?门,那第一碗红豆汤自?然也就成了?别人?的。
他因为那一碗汤生了?好一阵的闷气,不理褚霖,也不理她,现在想来也是有些好笑。 这么想着,他还真就笑了?一下,转身回?办公室,洗了?手拆开袋子。
纸袋里边是温热松软的圆面包,他捧在手里,低头一口口地吃。 红豆馅料不算太甜,清香里微带些苦,咀嚼之后咽进胃里,是细腻而又柔软的,而或许是他太久没尝过这味道,吃着吃着又恍惚起来。
想来世事大多是当?时道寻常,那时候他跟她还不算多么亲近,也还没发?生太多,一切都无可厚非。 因此那时他尚且能够坐在她对面喝一碗她手煮的汤,如今却早不能了?。
面包不大,一共三个,他吃了?三个。 吃完就快到?预定的手术时间,赵知砚丢了?垃圾,将那白底红印的纸袋折好收进柜子里,接下来他一忙就又是一下午,从手术室出来时夕阳已经?在落了?,天边漂浮着橙红夹拌淡紫色的云,无雨无风,是好天气。
几个助手约着去吃晚饭,路过时问他去不去。 他们说今天是10号,是某家餐馆的会员日,赵知砚摇摇头推辞,临了?又把?他们叫住:“今天是10号?” “是啊,”一个助手看看手表确认时间,然后笑了?,“赵医生,忙得都不记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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