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我跟赵知砚在门口遇见。 离得太近了,我下意识倒退一步,而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一愣之后,目光飞快地打量我一番:“要出去?”
他手还搭着门把,一条手臂横着,整个人拦在我面?前?。说话时有些喘,我联想起刚才隐约听见楼梯间急促的脚步声,我想,他大概是跑上来的。
我点点头说:“我要去超市,冰糖没了。”
他听了,神色好像松缓一些。他慢慢吐了口气,手松开门把,侧过身?给我让路,我刚要迈步他又止住我:“你还是别?出门了。我去买吧。” 我抬起头看他,他说:“外面?太冷了。”
我把包挂回衣帽架,刚换好的鞋子外套又一件件脱掉。而他刚从?楼底跑上来,现在又一阶阶下楼去了。 我回厨房搅着锅里的豆子,氤氲起来的热气直扑向我的脸,在我脸颊渐渐潮湿的时候,赵知砚再次开门进?屋。
一袋冰糖递过来,包装袋的温度冰得我手缩了缩。他说得没错,今天果然很冷。 我拆开袋子,把冰糖丢进?锅里,赵知砚站在厨房门边没走,那?气氛又静又尴尬,我只好找话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请假了。”
我低着眼“哦”一声。 有些纳闷,可也不?知该不?该多嘴问他为什么会?请假。我抿着唇迟迟问不?出口,赵知砚自己倒是主动说话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平湖公园看鸽子吗?今天下午有空,我们去看看吧。”
冰糖在锅里慢慢化了,我弯下腰,从?橱柜里取了两只碗。
暗红色的粥水倒进?碗里,浮起腾腾的热雾。 我扶着锅沿,不?由得回忆起昨夜的赵知砚,他在床上抱着我喘得厉害,用力时好像眼眶都?有些发红,那?副疯狂又失控的样子到现在我一闭上眼就能想起来,声音、气味、温度,全都?那?么真切。 可现在他衣着整齐地站在我面?前?了,他又重新?恢复那?副惯有的模样。冷静、平淡,默然望着我时,昨晚那?双眼睛里曾有过的东西?又都?不?见了,就好像一场梦似的。
我没回答他,端起两只粥碗,越过他走到餐厅里去:“你还没吃饭吧。我煮了红豆汤,一起喝吧。”
他还站在厨房边,离我有些远。因此?开口时,略微提了提声音:“可以吗?”
这话好像就有点歧义了,因为太简短,我并?不?能分清他问的是这一句,还是上一句。 是“可以一起喝红豆汤吗”,还是“可以一起看鸽子吗”?这人说话总爱半句半句地往外蹦,谁知道呢。.
我拉开椅子坐下,捧着碗俯身?闻一闻。红豆夹着冰糖的温热味道充盈了我的鼻腔,我舀起一勺,慢慢送进?嘴里:“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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