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对视了一阵,最后点点头。赵知砚想了想,说:“如果我妈哪里让你觉得为难了,你告诉我,我去跟她谈。” “没有,”我说,“她挺和气的。”
“你不喜欢碧秀园的话,可以不用每月都去。” “啊,没关系,多陪陪她也好……”
“哪里都好,为什么还劝我找别人?” “……”
他可能真的会读心术吧。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一会,赵知砚忽然笑了。大概我刚刚太对答如流,任谁都听得出里边的虚情假意。 “梁初。” “嗯……” 我没太走心地应声,余光里,赵知砚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我这样……没有耽误你吧?”
这话听起来可就有点难受了。 我猛地怔了怔,然后笑了一下:“没有啊。” 不知不觉,我声音轻下去:“我有什么可耽误的。”
不过赵知砚当然看不出我这些情绪了,他“嗯”了一声说“那就好”,表情还是那样淡的,好像就只是随口一问。 沉吟一会,又说: “我妈的病情你也知道,她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为我操心。她对你也很满意,所以在你想走之前我们就先维持这样,行吗?”
我仰头望着他,除了点头好像也有没其他选择。赵知砚对我笑笑:“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就这么一言不合续了合同,然后他站起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我留在沙发上望着他的背影。
可其实他大可不必讲那些的,因为我真的没想过跟他分开。
很多年后我经常会记起这个晚上,那时我总在想,为何当初明明还没有任何情感或利益的维系,我却愿意留在这个人身边。
曾经我以为那是我未察觉的爱情,后来我想明白了,原来也不是。 留下来的那个选择,并不是因为他是他,只是因为我是可悲的我。
我在28岁的时候回到我出生的这座城市,彼时这城市里已经没有了我的亲人。 我没有房产,没有太多钱,对婚姻没有期待,即便我跟赵知砚结束了这段关系,大概也不会再去结识新的人。
离开他,我也只是会再去找另一个地方落脚。租上一套房子洗衣做饭,靠一份工资维持吃穿,依旧是早出晚归地一个人过。 ——跟我现在的生活,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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