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和陶李氏都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气得胸闷了,陶李氏道:“给我把他押过来,他没事开库房赏什么人?弄得外面风言风语,说我与国公爷偏心,不喜他的世子之位。世子之位是皇上定的,我们哪里能不喜?”
但青松死活不开门,还又给传了话,“我家世子爷睡前说了,他高兴赏自家下人有什么错?要管也该叫下人都闭闭嘴,别什么都往外说。要是国公爷和夫人觉着他赏赐不对,那他就不再赏了。”
陶李氏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低骂一句“孽障”。叫人去罚几个出过府的下人,严令所有人将府中的事往外说,弄得下人们在不安的同时都有些抱怨。
关他们什么事?又不是他们编瞎话骗人,本来老爷夫人就偏心啊。如今可好,世子爷手松赏赐他们几回,因着老爷夫人还不敢赏了,他们的好处都没了,还得挨罚。
陶李氏只顾着转移陶谦的注意力,都没感觉到下人的怨言。好在她这么一打岔,陶谦真就不太紧张抱错的事了。
陶谦皱眉道:“此事定是那所谓的农户所为,找两个与夫人、睿儿像的人来,编造这么个瞎话。这是想做什么?”他想不到农户能从中获得的利益。
陶李氏强自镇定,实际上已经心惊肉跳,紧张得身上都在冒冷汗。
陶谦还在说:“当初夫人虽是在外生产,但随行的人不少,还是自家嬷嬷接生,没有错的道理。此事也好解决,对外说一声便是。”
陶李氏悄悄咽了咽口水,“老爷说的是,这件事就由我来办吧。”
“嗯,尽快处理好。”陶谦吩咐一声就走了。除了一开始的惊怒之外,他就没太当回事,因为他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可能,国公府也不会损失什么。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这要是真的也不错,世子之位就可以给陶斌了。陶斌才是他最出众的儿子,就算下人说什么陶睿在聚会上大放异彩,琴棋书画都好,那又有什么用?都是玩的东西罢了,帮不上家中半点,陶斌才是他最好的继承人。
陶李氏叫所有人都出去之后,才身子一软,瘫在椅子上急促地喘气。参与这件事的嬷嬷、丫鬟都被她处理了,应该再无人知晓才对,怎么突然就被人掀出来了?那姑娘和她长得像?陶睿和那家老汉长的像?
这难道是真的?
她灌了一大杯冷茶,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这件事的利弊。她其实有计划,在明年或后年就装作无意中发现真相,将陶睿赶出府。那是属于她儿子的世子之位,当然不能叫陶睿占了。
但在那之前,她要先为陶斌造势,先让陶睿衬托陶斌,让陶斌考上举人、声名远扬。只要陶睿一直在陶斌身边,陶斌有三分好也能衬出八分。可如果现在就承认真相呢?
陶李氏发现她想不承认也不行,因为一旦这时候否定了,那将来,她就再也没机会说陶睿是抱错的了。可如果顺水推舟,调查一番再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认回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