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叫唤声羸弱的几乎听不见,王程英满手是血的愣在那里半天没动作。
直到李广元端了水进来问她:“娘,水来了,怎么弄?”
她这才回神,沉着脸给剪了脐带:“我给娃儿洗,你给你媳妇洗。”
李广元把水放下,看了一眼红叽叽皱巴巴一点大的孩子:“男娃还是女娃。”
王程英脸色就更难看了:“女娃。”他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兄弟两个说媳妇不容易,这好不容易有一个了,还怀上了,头胎生下来却是个女娃,这简直是。
算了,先开花后结果也没什么不好。
她这样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
刚刚把孩子洗好包进布里面,就听见李广元惊慌失措的声音:“娘,血,好多血!”
“慌什么?女人生孩子流血不是很正常。”
“不是,好多血,止不住,跟流水似的,。”
王程英扭头看了一眼,脑壳里面嗡的一声,忙不迭的起身,差点忘了手里还有个孩子。
“快,快去喊人,喊人帮忙绑个滑杆,得去大队。”
李广元没动,站在那里哆嗦得跟打摆子似的,带着血腥味得手还放在宋小琴得鼻子上,连发出得声音都打着哆嗦:“娘,莫气了,人莫气了!”
“放屁的话,咋可能,去叫人,赶紧去叫人。”王程英这会儿也顾不得男娃女娃了,哆哆嗦嗦得伸手去摸宋小琴得鼻子,莫气了,确实莫气了。
她给接的生,胎位不顺她是知道的,羊水先破宫口后开,折腾了这大半夜孩子终于生下来,生下来就没了动静,她以为是脱力晕了过去就没在意,哪知道这,这,这竟然断气了?
外面的雨下的劈里啪啦的,胡兴洪的婆娘生了四斤重的女娃儿,他老娘嫂子帮着收拾了,一家人就歇下了,除了雨声再也没别的动静了。
谁也不知道,同一个院子,差不多的时间,没了一条命。
李广元愣愣的在屋里坐了半夜,天才刚亮,王程英就喊了他,让李广文给他搭把手,用张破草帘子把人卷了,打算去山上把人给埋了。
已经死了,一直放在家里也不行。
外面的雨还在下,周围都雾蒙蒙的。
习惯了早起,才见一点亮就没人能睡的着。
李广元刚刚卷了宋小琴的尸体出门就叫胡兴洪他老娘郑秀兰给看见了。
“呀!广元你这是干啥?”
李广元没吭声,李广文不知道咋吭声,王程英从屋里出来边擦眼角边道:“还能干啥,是个没福气的,昨天晚上发作了,胎位不正没熬住,娃儿才刚刚落地就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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