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平手里的柴刀砰的一下下去,手下面酒杯粗的水橡树一下就成了两节。
冷笑一声:“说话很有底气的,看来这次考的挺好?”
陆东临抿了抿嘴往后退了点:“这个时候别说考的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很有压力。”
“行,我不说,反正啊,你今年十二了,过完年十三,你要是再留级,到十六岁人家都上初中高中了你还上小学,就算家里愿意一直供你,跟比你矮半截小半截的人坐一个教室,看你觉得丢人不丢人。”
陆东临烦躁的挠头:“不是,问你温婉姐姐呢,你咋扯到我小学毕业去了。”
陆东平将手里的刀丢下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细汗:“跟娘去地头了,说是要认认哪些是野菜哪些是猪草。”
“野菜不也是猪草?猪都能吃,有分别吗?”说着,他将背篓拿下来丢一旁开始耙树叶子。
陆东平歇了口气,将柴刀捡起来道:“人吃的猪都吃,但是猪吃的人不一定就能吃,你说有没有区别?书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还越活越回去了。”
说完,又开始砍柴,边砍边道:“你跟春娥都放假了,砍柴我能行,娘这段时间也不下地挣工分,你给我老实点,别一天不沾家的跑,好好把书看看,不懂的问春娥,也没想让你念个什么样,但是好歹小学得好好上出来,能认字,会算账,以后干什么不叫人蒙了去。”
陆东临哼哼几声:“才不问她,我要问温婉姐,她讲的我才能听的懂。”
说着,杵着耙子道:“哎!哥,说老实话,你跟温婉姐到底怎么样了?你得直接点,别整的跟队上那些人似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
陆东平叹了口长气:“你小孩子懂什么,想太多会长不高的。”
他也说不上来,要怎么回答。
喜欢,一天比一天喜欢,恨不得立刻就将人拐回自己家里,日日夜夜都能见到。
可搭伙之后这几天的相处,让他深深的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差距,差距太大了。
小丫头娇娇嫩嫩的,被子盖的是最新的,脸上手上早晚都得擦雪花膏。秋衣和毛衣都是新的,穿两天就要洗。洗衣裳要用肥皂,洗头要用洗头膏。
她说让自己晒被子,可一想到自己盖的那满是补丁黑黢黢的被子,他就不敢应。
她就像一朵娇花,美艳的芬芳的让人忍不住去采摘。可这样的花儿却是需要人精心呵护的,他就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把花儿给弄折了。
也没在山上多呆,他没忘记家里还晒着被子,差不多就先扛了一捆回去,将晒的被子用棍子来来回回的敲打了好几遍。
被里和被面还是潮的,得再来一个太阳才差不多能干,晚上只能暂时盖着棉絮,不过太阳晒过之后盖着棉絮也是暖和的。
刚刚收拾好,陆春娥就回来了,喊了一声:“哥!”将自己的书口袋麻利的放进屋里,出来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道:“不早了,我就不下地了,直接煮饭了。”他们最近下午饭吃的都比较早,说是早点吃饭省煤油,其实她知道,是因为温婉过来搭伙,怕吃饭晚了她回知青点路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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