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越第一次向葛弥说出有点像心里话的自白,葛弥眯了眯眼,感觉抓住了一些关键,却没法说出口。她本就没打算招惹对方,说多错多,何必开口。
“你想多了。”她说。周明越看了她一眼,捋了捋头发,苦笑说:“嗯,或许你说得对吧。对不起。”
葛弥接住他抛来的台阶:“没关系。”
她知道,周明越决定让这件事翻篇了,这就很好。
看来以后的工作能更快乐一点。想到这里,葛弥觉得眼前的周明越都变得顺眼了,尽管还是无话可说,但站在他附近也不再感到排斥。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周明越跟在后面,看到她接起一个电话。
从背后看不到葛弥的表情,但他隐约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慢慢软化了,像是把面对他时张开的铠甲收了起来。周明越好奇地凑近,可能是音量调得大了些,也可能是走廊里太安静,他听到听筒里有男人的声音。
“你还有另外的男人吗?”
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出口了。周明越眼见葛弥僵硬地转头,脸色瞬间变垮,连耳朵都红透,默默地记住了她的这副表情。
在对面陷入良久的沉默之后,葛弥犹豫着要不要挂断,但包厢的房门替她做出了选择。她对沉世清说待会打回去,走进屋里。饭局准备要散,众人平摊饭钱早已付账,出了餐厅便各奔东西。
这一晚解决了一个麻烦,本该把心放回肚子里,葛弥目前却是双手捧心生怕它掉在地上摔碎的状态。不得不说是成也是他,败也是他,葛弥简直再也不想和周明越说一个字。
回家的路上应对孟檀的话都心不在焉,进屋便钻进自己的房间,葛弥刚才已经用文字为自己澄清,沉世清没有回复,此时她拨去电话,他也不急着接似的,第一通响铃到自动挂断,第二通也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我去洗澡了,没有听到。”
葛弥有些羞于开口:“你……在生气吗?”
沉世清点开免提,喝了几口水,实话实说:“没有。”
“但是这样比说有更可怕。”葛弥心有戚戚。
“那是因为你做了坏事,心虚。”沉世清笑,而后语气一转,带着点凝重的责怪,“为什么不告诉我?”
葛弥沉默了一会,“我觉得我自己能解决。”
“在这种事上,你还把我当长辈,觉得独立更好吗?”沉世清说,“事实证明你一个人根本做不好,所以就该去向人求助。依靠别人的力量一点都不丢人。”
葛弥默默承受他的说教,背后慢慢爬上冷汗。沉世清训她的时候向来不会用多么严重的语气,但他把道理掰开揉碎了给她讲,就格外富有一种压迫感,尽管从头到尾都是平稳的语调,她却总是一动也不敢动。
因此她小时候虽然也有过调皮的经历,但完全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从沉世清的标准,她乖得不能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