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弥露出讨好的笑容:“是的呢。”
“这样的话,倒不如让沉老师帮你,反正他也见过那个人。”话到一半孟檀突然想起沉世清前几天外出学习,还拜托葛弥帮他的花浇水,“不过他现在不在家,也挺麻烦。”
葛弥沉默不语,只点点头。
孟檀随口问了一句:“沉老师把他家的钥匙给你了?”
“嗯。”她继续点头。
“好好拿着,别给人弄丢了。”他提醒。
“知道啦,你好啰嗦。”葛弥嫌弃地看他一眼,刚要拿起手机,忽然大叫一声,“完了,我忘了去浇花!”
“明天再去吧。”
她慌慌张张地踩进拖鞋,“可是我之前就一直没浇……”她嘟囔着跑出客厅,孟檀顺道跟过去,看她拿起鞋柜上的钥匙,飞快地打开沉世清家的门,按亮了客厅的灯。
孟檀盯着对面房门大敞仿佛有人闯了空门的场景一阵无语,想着待会得提醒她锁好门,去到卫生间。
站在洗手台前,直到把牙刷塞进嘴里,他才隐约察觉哪里不对。
他想了一会,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下,回到玄关,含着满口泡沫望向对面的屋子。
刚才那些,既正常,又反常。
他发现葛弥对沉世清的家太过熟悉。她可以摸黑走到客厅里打开墙上的灯,也知道那些要她浇水的花草摆在哪里。她和孟檀不同,和沉世清更亲近,去他家吃饭是上学时再寻常不过的事,可无论那时的关系如何,也不会让她对现在花盆的摆放了如指掌。
另外可疑的还有她开门的动作。沉世清的家门钥匙拴在葛弥的钥匙串上,她几乎没有半分犹豫,选中那一把打开房门。给几天前刚刚得到的钥匙系上钥匙链可以解释成怕弄丢,但她看也不看就拿起钥匙,向右刚好拧了叁下开锁,太像是已经对这扇门熟得不能再熟。
就好像是在面对自己家的门。
孟檀长出一口气。工作使然,他抓住一处细节就能衍生出丰富的联想。他不习惯猜忌,但经手离婚官司的同事告诉他,根据反常产生的联想往往应验。
葛弥的恋爱对象就是沉世清,在他的眼皮底下,她已经把他家混得和自家一样熟了。
他凭主观臆断得出这一结论,却丝毫不怀疑它的客观性。沉世清的女朋友年龄很小、葛弥到邻居家有如进入无人之境,两件事表面上毫无关联,却在相当程度上藕断丝连。
孟檀对摆在眼前的事实的接受能力还不错,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排斥反应。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与其把葛弥交给来路不明的陌生男人,沉世清还好得多。
如果想找他麻烦的话,出门几步路就到了,方便快捷。
孟檀默默地看着葛弥走出来,她发现他咬着牙刷站在门口,投来疑惑的眼神。
权衡一番,孟檀决定先不挑明。
对这件事的质问不该投向她,而应该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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