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和阿耶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韶川一愣,抬头看自己的小妹,嗫喏了一下,才犹豫道:“也是从殿下突然要出征西南才看出端倪的。”
“可你们什么也没说。”
韶川伸手想去摸她的头,却又收了回来,别开了眼:“圣人若是出事,他是太子?,上位顺理成章,昭王邢北军在握,最多被削去些权力,不会有大?事的。”
韶柔红了眼,可这是在赌啊,她想起了方才暗六冒着命夺下来的情报,擦了擦泪。
从现在开始,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
勤政殿内灯火通明,文武百官全部?跪在殿外,时刻候命。
韶柔也跪在外头,心中酸涩一片。
他在外出征,为大?周平定外乱,大?周的百姓安定都是他在为之奋斗。
可自己的父亲病危,他都没能赶回来守在跟前,韶柔忍不住,啪嗒掉了一滴泪。
她突然明白?,贺谦当?时决定去西南的时候,心中定是已想到这样?的结果,可他毅然决然去了,这其中,又何尝没有表明自己地位的理由在?
可皇后不信他,他的兄长也不信他。
彼时韶柔不懂,还一味的沉溺在儿女情长之中,现在她懂了……
韶川就在她身?旁,瞧见了她落下的泪,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圣上!——”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传来了一阵哀嚎。
紧接着,便是哭天抢地的声?音。
韶柔的心沉了。
圣人,崩了。
文武百官顷刻间也哭成一片,可还没等他们伤心多久。
元皇后便被人搀扶着走出了大?殿。
手上拿的,是诏书。
“圣上!驾崩!由哀家,宣读诏书!”
都改称哀家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么。
韶柔的心此刻却突然空荡荡的,她想走了,突然间的,她想离开这里。
皇位权力她从不在乎,此刻,暗六得到的消息好似也不重要,因为木已成舟,她想去西南,想去见他。
皇后念得每个字她都没有听见,她麻木的跟着百官们磕头,行礼,韶川最后叫她她也没有听见,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走到了宫殿门口。
“初然。”
有人在喊她。
韶柔停了下来,入目,是段长舟的面庞。
此刻所?有人都忙着在宫里战队,宫外的长廊下,倒是显得格外的安静。
韶柔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笑了:“还未恭喜大?人。”
段长舟愣了愣:“初然在说什么?”
“左相大?人已病了半月有余吧,想必这一病,也是起不来了,大?人少相之才,又……又辅佐新帝筹谋,当?是很快,就要称您一声?左相大?人了。”
段长舟看她的眼神?渐渐变了。
“初然,是这样?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