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里有砚台,当初荀桢赠她的砚台,现在成了她唯一的武器。
矮个子看出了她的意图,突然伸出一只脚踩住了王韫的手背。
王韫疼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只觉得下一秒自己的手骨就要被他碾碎。
“怎么?想要这个?”
王韫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的左脸被小石子划出深深的血痕,脸颊此时高高肿起,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中。
矮个子竟被她看得一阵发虚,抬手又要去扇王韫。
一耳光响起,王韫瞧着他,吐出一口血水。
矮个子看着她不叫叶不求饶,怒火烧得更旺了些,抬手又是一掌, “看什么看,臭贱人!”
“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的贱母狗。”他骂着骂着突然又哈哈地笑了出来,“老畜生既然是你夫家,装作什么烈女,每天都在老狗身下哎哎直叫唤吧?哈哈哈!”
矮个子大笑着冒出一串不堪的污言秽语。面前的王韫带给他一阵巨大的快感,他本出生低贱,又是乡里出名的混子无赖,和他哥哥一同被乡里人唾弃,如今见京城里来的官家小姐被他肆意辱骂,更倍感得意和快慰。
他和他兄弟罪既然已经犯下了,便不在乎这一桩,能拉上他们一起倒也算不得上吃亏。
痛快!痛快!
趁着矮个子汉子辱骂她时,王韫如饿狼似的扑倒在地上,紧紧搂住了包裹,砚台咯得她生疼,但她现在全身都疼,疼到极致便不在乎了。
高中时,王韫曾经受了一次伤,流了许多血,但疼到一定的地步,她却是眼泪都流不出来。
同学惊讶地问她,“你不疼啊?”
王韫只是摇摇头。
此时她哭不是因为疼,她也不知晓自己在哭些什么,就是眼泪止不住。
矮个子大汉上前就要去抢王韫手中的包袱。
王韫掉着眼泪搂着包裹,恶狠狠地看着他,任凭他怎么动作,就是不肯撒手。
矮个子大汉面对王韫如此,一时竟无法子,只好去看自己的兄弟。
却见高个子大汉拿着刀刺得愈加凶狠,他此时如同发了疯,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胡乱举着尖刀乱刺一通。
荀桢的衣袍几乎被吸饱了血水,在满是灰尘泥土的地上拖出条条血痕。
高个子大汉见一时竟拿不下荀桢,他喘着粗气,看向了王韫。
王韫心一凉。
高个子大汉已咧嘴露出野兽似森森的牙齿,来到王韫面前,提起王韫的衣领。
王韫就像是一块破布被高个拖到荀桢面前。
高个大汉踢了矮个子一脚,吩咐他去制住荀桢,便揪起王韫的头发,好似要把头皮一起扯下来,冲着荀桢笑,“她是你婆娘?老畜生,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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