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烛哈哈一笑,“好看,也不关你的事。”
王韫看到张廷溪气结,想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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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亭子,众人一路向上,转眼便到了峰顶。
从峰顶向下望去,巍峨的黛色青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间,能俯瞰山下整个大梁城,鳞次栉比的民居包围着气势磅礴的皇宫,天际泛着金光,峰顶的山风卷起落叶飞向皇城,天空有飞鸟掠过,转瞬便消失在无尽的苍穹下。
那一刻,王韫被震撼得几乎落下泪来。
山风阵阵,他们背靠长江,面朝皇城,那一瞬间,仿佛穿越历史,为皇宫的沧桑和风云变幻而感动,而不论朝代更迭了多少次,山下的市井百姓依旧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不息,每户人家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才知道自身渺小得如沧海一粟,人如蜉蝣,如朝露,转瞬即逝,不值一提。
那一瞬间,困在内宅宅斗便得无比可笑了起来。
身旁的少年此刻也被景色所震慑,复又朗声哈哈大笑,是可填海,可移山的男儿志气。是少年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见此景,悲乎?”方以默大笑着偏头问身侧的卢恺之。
卢恺之笑道,“有喜有悲,倒不至于凄惶不安,只是……”
素来温温软软的罗安泰笑道,“只是……‘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百年云烟转瞬,好歹要做出什么才不至于垂垂老矣之时,后悔一生。”
岑零露也缓缓微笑,“那我便待你们一展宏图了。”
柴玉烛觉得新奇,脆声接岑零露的话,“我也等着你们将来能有所成,让我也逞逞威风。”
少年们纷纷大笑。
山上白云间不知是哪位游人心有所感,正在吹箫,箫声呜呜咽咽地传来,恍若从云中飞落,苍凉和缓,和着变换的云雾。那人吹至动情处,箫声愈发悠远,便觉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王韫含笑望着身侧的少年们,心底也跟着生出一股豪气。
荀桢突然轻声问道,“小友似有所感?”
王韫答,“想到了苏东坡的《赤壁赋》亦想到了庄周的《逍遥游》。”
“嗯?”
“想到了很多,”王韫微笑,“也想到了《兰亭序》,想到魏晋名士,想到他们对人生的体悟。”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让先生见笑了。”
她所知道的名篇有限,思绪繁杂,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倒是高中背的古文适时的激荡着她的内心,久久的震撼之后她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宁静。
身侧的少年不是水中凫,不是蜩与学鸠,是鲲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纵览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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