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何事?”荀桢见学生们反应各不相同,出声询问道。
“不瞒先生,”齐靖善苦笑,“今日是上巳,学生们相约前来踏青,子慎不知轻重,同子卿开了个玩笑,子卿的性子先生也是知晓的,最爱较真,一时想不通,负气离去了,我们分散了去找,才巧遇了先生和师娘。”
王韫很想问什么玩笑能把一个好好的少年气跑。张廷溪能做出踹乞丐这种事看来是被气得不清,乞丐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但又想到他们尚未熟悉到能打听到别人私事甚至窘事,如此冒冒失失地问实在有些失礼了,只好把疑问重新塞回了肚子里。
王韫不问,齐靖善却来问她。
“师娘方才所言见到他和玉烛,不知是在何处所见?”
王韫答;“正是来望江的路上。”欺负乞丐被小萝莉当街暴揍的事她瞒下了,她估摸着张廷溪给银子也是意识到了不妥,想尽早脱身,以后和张廷溪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把他黑历史这么一说实在有些做绝了。
“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问。”方以默按捺不住,双眼微微闪动。
“什么事?”
“师娘怎么知晓所见之人便是他?”他接着又嘟囔了一声,“难道是他早认出了师娘,特地告状去的?”
“我路上见他和一女娃都不似常人,心生好感,挂念了一路,问了夫……”当着学生的面提起荀桢应该是喊夫君的,王韫冒出一个字,莫名有种喊出夫君就是占荀桢便宜的窘迫感,硬生生刹出了,将夫君二字咽下,改口道,“先生……才知是先生学生。”
荀桢笑了笑,一言未发。
那一双含笑的双眼,王韫不敢多看,害怕再看下去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荀桢的魅力不因年龄大而折损,有些人历经数十年的沉淀,就如同深埋在泥土地里的美酒,愈来愈醇美,酒香四溢,入口绵柔一点儿也不烈得呛人。而其他人空有一副年轻俊美的皮囊,等年纪大了往往是年老色衰,再无人问津。
方以默嘟囔张廷溪告状完全是玩笑话,回想张廷溪阴沉沉的脸色,怎么也不像是会告状的,更像是不良少年被别人告状。
方以默显然也有所感这话说得有些牵强,他摸了摸自己耳根,“既然玉烛找到了他,不知她会不会带他回来,若我再不小心惹了他生气可如何是好?”
卢恺之直白道,“那要看他愿不愿意回来了,也要看你。”
“看我什么?”方以默指了指自己。
“看你再不再戏弄他,你一直叫我小花儿我还未同你算账。”林飞花补充,“你说是下次再这么恶心地叫我,我定让你好看。”
方以默大呼冤枉,“旁人都这么叫你,怎么偏我不能叫?”
林飞花被噎了一下,赌气道,“……总之就是不许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