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章轻声道:你别急,你母亲就快能长久与咱们为伴了。
容辞一愣,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话了,语气实在不像是在敷衍孩子,刚想说什么就见怀里的圆圆闭上眼睛,飞快的入睡了。
他最近都是这样嗜睡么?
有几天了,谢怀章道:御医说应该是长得太快了,所以才总是睡不够。
容辞放了心,这才有了心情问道:你跟孩子说,我就快进宫了?
谢怀章伸出手温柔的摩挲着她的鬓角,却笑而不语。
容辞抓住他的手:你是想召我入宫么?。
召?谢怀章笑意一凝:为什么用这个字?
容辞也愣住了,这才发现两人的想法完全对不上号:你不是要封妃
谢怀章的脸色沉下来:阿颜,你把我当做什么人?
容辞便知道是哪里误会了,急忙道:你先别生气,是、是我想茬了,我没想到
你怎么能没想到?谢怀章之前在她面前从没这样,现在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将容辞的手攥的紧紧地: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一同生育了孩儿,费尽了千辛万苦才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所爱之人屈居妃妾么?
容辞的手被攥的生疼,又听了这不是指责胜似指责的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被他另一只手强行抬起下巴,被迫直视着谢怀章强势的目光,听他继续一字一顿道:阿颜,你未免也太看轻了我!
容辞眼中不禁隐隐浮现泪光,她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不是看轻你,只是皇后之尊并非等闲,我不想你为了这事与朝臣起冲突,也不想让你为难
谢怀章松了手,将她和圆圆一起抱在怀中,我说过,世上最难的事就是得到你的心,既然我已经做到了,其他的都不过是小事,本不配你为它们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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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怕圆圆醒了之后不好脱身,便不顾谢怀章一再重复的想让她留下的暗示,没待多长时间就出了宫。
回到房间之后,她还是想着谢怀章说的那番话。
她又如何不想跟谢怀章做堂堂正正的夫妻,要是谢怀章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是个世家之子她也绝不可能答应做妾的,可是他却偏偏是九五之尊,整个天下的主人,他的妻子不单单是妻子,更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容辞不是想妄自菲薄,而是她目前的状况要想真的一步登天被册为皇后,难度真的太大了。
不说后宫诸妃是否服气,朝堂上的官员首先就是阻力,他们可以对天子纳什么人为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涉及中宫之位却不会轻易妥协,到时候唇枪舌战,劝谏的折子像雪花一般堆积到御案上,谢怀章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她一开始为此不安,甚至想要劝说谢怀章打消这个念头或者退一步,迂回一些,以后再说后位的归属,但他对她说的话却坚定无比,每个字都带着斩钉截铁不容辩驳的意味,这样的语气强势却也能安抚人心,容辞摇摆不定的心竟真的镇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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