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有所松动,终是道:我也没有细说自己的事,陛下并没有错。
谢怀章观察着她的神情,继续说:我的名讳上怀下章,这举世皆知,在外面行走很是不方便,因此才用的化名。
容辞凝神思考了片刻,自嘲道: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太隐晦了,我当真没往这处想。
她走到窗前看向远处,只见满宫中灯火通明,只有此处清幽。
陛下今日见我无半分惊色,想来也是知道我的底细的,我就不多做掩饰,平白惹您笑话了我叫许容辞,是靖远伯府三房之女,嫁的是如今的龚毅侯世子顾宗霖这些想必您都知道了。
谢怀章从第二句话起就不再自称朕了,因为我们相交时,你从未探究过我的来历,我便觉的若是私自探查,便显得自己多疑器量小,好似不尊重你一般,因此也是直到最近才偶然得知你的身份的,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谋划归类于偶然:之前只知道你来自勋贵之家罢了。
容辞自是知道之前两人虽几乎到了无话不谈地步,但也刻意避开了身世来历,不多追问,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实话,若是谢睦随便是旁的什么身份,哪怕是亲王贵胄呢,她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但是天子
这实在是做梦都没想过的情况,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在认出他的那一刻,那种难以言喻的心情,真的远非震惊二字可表。
等到现在慢慢冷静了下来,容辞才开始觉得自己的怒火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明明是两个人同时隐瞒的事,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生气,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好像也不单单是因为受到惊吓的缘故。
说实话,就算到了此刻,她其实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谢怀章做的不算错,就算错了,她自己也是半斤八两,并没什么可说的,可她心中就是依旧气郁难消,莫名其妙的很。
她又想起他刚才的话:您是如何知道我出身勋贵的?
谢怀章眼神微动,轻声道:我们之前就见过,你不记得了吗?
之前?容辞略带惊疑:不是在去落月山的路上遇到的吗?
总算谈到这个话题了,谢怀章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前年十月份你是不是进过宫?
实际上容辞两辈子也只进过一次宫,印象深刻,实在不容易忘记。
她疑惑的点了点头:是德妃娘娘生辰那天,我当时见过您吗?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谢怀章侧着头静静地瞅了她片刻,突然开口一字一字的复述了当日的话:船上有灯,夫人自去取罢。
这句话怎么这般熟悉?
容辞短暂的茫然了一下,立刻回忆起来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睛越睁越大:当日的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