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桥扬起笑脸,如玉的脸上妆容带着艳丽,殷红的唇笑弯弯的,眉目如画,宛若从那洛水之上乘风而来,让阮婶都不由晃了神儿:还是婶子贴心,知道我这会儿正有些凉意呢。
阮婶还没说话,那头宁衡已经坐不住了,就她端着碗的手抬了抬:可是冷了?我让人再加两盆炭火,你快把这汤给喝了。
说完他抬手正要招呼下人们去加炭盆,月桥已经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
她就是说着玩玩,客套几句罢了。
阮婶哪能不懂,抿唇直笑,她瞧了瞧这屋中摆着的四五个炭盆,不由说道:老奴听说这金陵府还是数年才如今年一般大雪漫天,往年虽不如江南那头暖和,也没到如此地步,倒是让老奴不由得想起了我们北地的那暖塌,这个季节只废些柴火罢了,一晚上那塌上都热乎得很。
月桥顿时若有所思起来:婶子说得是。
他们月家村离北地近,自是比不得江南府那边暖,对北地那边的暖塌也是知道一二的,听说是在那塌下搭个炕,连接着外头的炕头,柴火一烧,那热气就在炕道里捂着,人坐在那塌上自然热乎,金陵府这大雪也下了好几日了,还不知得冷上多久,若是有北地的暖塌,这冬季想来好过多了。
这样一想,月桥心思就活泛起来了,亮晶晶的看着阮婶:婶子可知如何做那暖塌,不如在咱们莺歌院里也做上吧,这样也能暖和许多。
宁衡听她们说着,也感兴趣的插了进来:那暖塌真这般有用?
比起月桥这个离北地那个天寒地冻近的,宁衡自小待在金陵,受冻的时候少,这一冰天雪地的,他是最能感觉到的,只是男子汉顶天立地,他又年轻,身体火气重,硬生生的用身子抗着。
月桥想得更长远一些,喝了两口热乎乎的莲子羹,等那热气顺着喉咙一直到了胃里,暖的她顿时周身都暖呼呼的,解释起来:北地天儿冷,冬季又长,连我大哥去了北地几回都喊受不了你说呢?
所以,在这般严寒之下弄的软塌那定然是极好的。
宁衡一下了悟,恍然的点点头,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月桥已经继续说了起来:北地冷,但边境也不逞多让,听闻在冬季时,整片草原上都是雪,月余都不化,纵横交错的河流和胡泊结成了厚厚的冰块儿,高山上也差不了许多。
宁衡初时还听着,但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
边境?好像五日后他要去的那西贺就是边境!
他一下跳了起来:不是,这冷成这样,都是冰天雪地的,还喂什么马啊,只怕马都被冷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