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那匆匆离去的护卫小跑了过来,抬手引了引:刘老爷、夫人请,我们家三夫人已在廊桥候着了。
刘三老爷还没说什么,但他身侧的神情高傲的中年妇人却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黑沉如墨。
这宁家欺人太甚!
虽说刘家行事欠妥,但他们家好歹是诗书传家,最是重规矩礼仪,如今主动上门,这宁家却派了个庶出的夫人来招呼他们嫡出人家。
这不是欺人太甚是甚?
至于他们带来的刘二公子和刘二夫人,还年轻,脸皮也薄弱,从下了车便一直半垂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素手指点的模样。
咳,刘三老爷小声的警告了三夫人一眼,温和的同跑路的护卫道了谢,便领着人朝里走去,等入了门,还压着声音喝了三夫人一句:你把这副样子给我收一收,这是来赔礼道歉的。
虽说被人怠慢换谁也不痛快,但谁让惹事的是自家呢,站不住脚。如今虽被人下了些面儿,但也派了人来迎,何况,这勋贵之家向来乱得很,嫡嫡庶庶的不严谨,便是故意的又如何,忍一忍就过去了。
刘三夫人被斥责,不敢反抗刘三爷,只狠狠瞪了瞪惹出这摊子事儿的罪魁祸首。
吓得刘二夫人又赶忙朝二公子的方向挤了挤,只在遇到刘二公子疑惑看过来时那乌青的眼角,更是无地自容,只得捏着裙角,再不敢抬头。
等他们一走,大门处的几个护卫立刻交头接耳起来,不断的说着甚还真来赔礼了、这大户人家果然都能屈能伸云云。
廊桥下,宁三夫人秦氏在刘家人还有几步远时,笑盈盈的迎了上来,随同的还有宁三老爷。
宁三老爷和刘三爷二人同在翰林院里当值,平日里也算得上有两分交情,虽不深厚,但也从来没红过脸,这会两人见了面,无论如何刘三爷还是松了口气儿。
他面儿上带着笑,笑道子城,劳你来接了。
另一边秦氏也朝着刘三夫人迎了上去:三夫人,我可是久仰大名了,说你贤惠仁德,规矩礼仪全金陵都难找第二个,真真是神交已久,虽说这会不太适宜,但这会见了你真人,方知此言不假了。
秦氏是个周到人,素来就有八面玲珑的本事,又笑盈盈的,刘三夫人再是碍于身份不太愿意放下身段与这些庶出夫人们过多接触,但被秦氏一顿猛夸,心里自是受用得紧,那面上也带了两分笑,矜持的道:宁三夫人夸奖了,真是愧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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