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淮见此,这才插了嘴进来:娘,咱们别闹了,给了银钱回家行吗?
到这会了,淮婶哪敢说不行的话,慌不择路的点头,还在他手臂上推了推:你去,你去,娘等你。
便是那黄姑娘,先前带了好几个家丁,到了这会也都哑了声儿,不敢强出头了,身子不断的往后缩,看着向随时要丢下月淮母子跑路的模样。
倒是月淮不疾不徐的上前,抬手施了一礼,又对已经赶来的那头儿施了一礼,温和有礼的说道:实在对不住了,家母未出过家门,不懂外头的作价几何,还请小二哥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袋子递了上去:这里头的银两便作为给小二哥的茶钱和赔礼吧。
小二见他始终温和的模样,且还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眉宇间的怒色便消了下来,淡淡的瞥了一眼,接了过来,只又朝着淮婶努了努嘴:那妇人,你可得记好了,这是在金陵府,可不是你们那小地方,这里头路上到处都是王孙公子、世家少爷,凭你儿子一个举人,在这金陵府如过江之卿,别太把自个儿给捧得高高的,小心得罪了真正的贵人,吃了亏才知道后悔!
有那头儿在小二旁边,淮婶只胡乱的点点头。
莫说往后了,便是现在她都非常后悔了。
随后,月淮扶着淮婶上了马车,黄姑娘也在丫头的搀扶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行人离去后,那大块头这才从小二手里拿了那钱袋子在手上颠了颠,叹道:这读书人不错,能屈能伸,就是那妇人是个分不清四六的。
小二顺嘴接了句:那可不?
啪的一下,那头儿一巴掌打在小二后脑勺,斜眼道:你这小子出息了啊,明知道人付着心疼,还上赶着给人挖坑,说吧,可是那婆子得罪你了。
嘿嘿。小二只顾着笑。
做他们这行当的,靠的就是个眼劲,哪些人能喝得起什么茶,一眼便知道,若不是那女子和那妇人说话不中听,他才不会哄着人去喝啥流云山黄尖,这不是牛嚼牡丹,牛头不对马嘴吗?
大块头白了这个弟弟一眼,从袋子里拿了块碎银出来,一边道:楚河我跟你说,你这眦睚必报的毛病得改,咱爹从小就教导我们要善良,善良,你瞧你这,善良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楚河不耐烦的扯过袋子,嘟囔着:你善良你做啥拿我袋子的银子?
谁料人楚大块头儿个虽大,但那耳可尖了,又是一巴掌拍在楚河后脑勺上,理所应当的白了他一眼:我给你撑着,感情你跟铁公鸡似的只拿我当靠山,连点孝敬也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