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重视子弟教导,宁泽小时候便是由奶娘带着长大,在三四岁后更是直接搬到了外书房去跟其他兄弟一起读书习字,母子俩难得相见,且这还是好的了,宁泽如今还在她的膝下,若是夫人起了心思把人夺过去,那边连这难得相见的机会都没了。
明心连忙告罪,在兰姨娘不耐烦的眼里,越发谨慎的挑了话说:回姨娘,方才隔壁院子传来消息,说那鸢姨娘带着丫头仆妇去了莺歌院找少夫人的茬。
兰姨娘眼眸微颤,难得的呆了起来,随即她翻身而坐,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可是真的?
绝无错漏,明心还道:那小丫头说鸢姨娘还在屋中自称是少夫人的庶母?
嘶啦一声,兰姨娘长长得指甲一下划过了面料极好的紫色绸缎,丝线轻轻挑起,还打了个卷,这衣裳显是彻底毁了,但兰姨娘根本来不及心痛这件最喜爱的袍子,心里被方才明心那话给惊讶得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鸢姨娘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这就算是不疯只怕也离不远了才是,庶母,亏她说得出口?
便是她在这大房内嚣张跋扈了这些年,也不敢说敢当那少夫人的庶母,这个不过初初被抬成姨娘的丫头到底是哪来的脸和底气?
明心见此,这才把方才擅自闯入后的忐忑放下,迟疑的问了起来:姨娘,那你说我们要不要趁机
兰姨娘脸上笑意盎然,抬手打断她:不用,我们什么也不必做,只静静的等着就行。
有人自取灭亡,而作为精心培养这个看不清是非的搅家精的主人,大夫人安氏也得受牵连,此局大房几乎所有的半大主子们都牵涉其中,剩下那些不足为惧,而她,恰好坐收那渔翁之利。
明心恍然,恭维的凑了过去,替兰姨娘捏着肩,感受着身下的若若无骨,明心不知觉就把心里头的话给说了出来:也不知大老爷是如何想的,那鸢姨娘比不过姨娘你半分,却竟得了宠爱,要不然,她也不敢这般目中无人才是。
兰姨娘微微闭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你同她计较什么,小丫头片子,一朝得宠便张狂得不知姓甚名何,迟早是要栽个大跟头的。
能在后院里安身立命的女人有几个是没有点城府的,哪怕不得宠但在后宅里有一席之地的肚子里的弯弯绕绕不知多少,便是她应付起来也得小心警惕,这鸢姨娘不过是半大个主子,才初初入了这后院,见的东西、经历过的还太少,自然有的是人让她踢到铁板,教教她后宅生存之道。
可到那时,她那张狂的面目已经暴露在众人眼前,当大老爷见到捧在手心的小女子原也是个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时,还会继续宠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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