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衡有些呆住的时候,月桥一巴掌拍在宁衡身上,让他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才弯着腰凑近了上去,语气轻柔的询问:那你是想以什么理由休弃我?是我打了你还是我打了你,可我就是打了你又如何?
当日的仇,她从不敢忘,入了宁家门的这些日子,她过得也算是丰富了,先是把几位向来看不上她的夫人明里暗里的挤兑,没让她们落着点好,如今又痛揍了宁衡一顿,心里的恶气才舒缓了不少。
宁家诸位夫人瞧不上她,她还瞧不上这个肮脏的地方呢,外表看着光鲜艳丽,爷们们出门贵气横生,却不知这里头还不知道装了多少根茅草,比如床上这一位。
宁衡气得喉头一堵,却偏生奈何她不得。
有一点月桥说得对,他是不敢在休书上这样写的,这样无异于招认自己被新娶的新妇揍了一顿,都朝开天辟地第一回,往上数便是前几朝也没听说过这般稀罕的事儿,何况,宁家是国公府邸,是正儿八经的勋贵,且还是数一数二的世家,上头还有他姐姐在位,若是他传出了这样的丑闻,别说他没脸面,便是国公府以及他姐姐也是面上无光的。
宁小侯虽然纨绔,但这一点想得非常清楚,所以,月桥揍了他的事儿不仅仅不能清算,还得帮着掩埋下去。
如今,拿捏着人的反倒成了月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宁小侯最终忍了下来,板着脸不吭声了。
好在月桥也不指望这位出生高贵的宁小侯爷能服软说两句好话,有些人便是如此,因为骨气,哪怕沦落到再是卑微,也会挺着背脊,从血液里流淌着曾经的辉煌和血脉。
她转身朝外走去:我会吩咐人给你准备吃的。
有了下人的精心照料,宁小候这一顿打不过两三日就消退了下去,只是脸颊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青色,身上的伤口也开始结痂,好在有衣裳遮挡,寻常根本瞧不出有任何问题,又修养了两日,宁衡的身子已是大好,整个人顿时又生龙活虎起来。
宁全儿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正见宁衡的眼打量过来,脚步一顿,笑得谄媚:爷,你起来了?
爷?宁衡玩味的念着这两个字,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打小就跟着自己的下人:小爷我还以为你的主子只有侧院那个呢,咋的,终于想起还有一个主子了?
被关在这屋里这些日子,宁衡整日见的便只有一个粗使丫头,那丫头是月桥特意派来的,为人木讷,不懂变通,只会问一句答一句,换了往日早被宁衡给打发出去了,但那几日身旁莫说个叽叽喳喳的人,便是连个会动的活物也没有,宁衡也只得从那丫头口里听到这几日府上的大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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