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是趁着还有一点空余时间,当家夫人多是会对出嫁的闺女言传身教,多提点她几句,这位夫人倒好,她避而不谈婆家,也不谈交代让闺女过去好生打好关系,开口便是:迎亲的还未到,不若这门婚事便算了吧?
四喜娘子还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呢?
而余氏却是再正经不过了,这婚事是月桥应下的,可她小孩子家家的能懂什么?越是临近,余氏便越发后悔,就不该应下她。
不过,应下了又如何,这不还没出门子,还能悔一悔的吗?
娘,你别裹乱了,去厨房看看阮婶做的吃食好了没,我都饿了,月桥哭笑不得,只得想法子把人支开。
余氏瞪了瞪她,只得叹了口气儿:行吧,我去看看去。
月桥在昏黄的镜子前柔柔一笑:福婶儿,你别介意。
好孩子,你也要放宽心才是,那享福的好日子定然是在后头呢?福婶儿哪能不明白,毕竟今日这位要嫁的可是那朱雀大街恶贯满盈的宁小霸王呢?
上回那小霸王抢了民女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再看看这位的样貌身段,便是入宫当个娘娘也是使得的,偏偏被小霸王给横插一刀,作孽,作孽!
说话中,绿芽端了盆水便进来了,这绿芽不过与她年纪一般大小,生得也是清清秀秀的,北地人,算是阮婶和庞婶的同乡,两日前才被月余煦送过来,做事麻利,口风严密,倒是让月桥十分满意。
姑娘,外头喜婆带了娘子过来给你上妆了。
月桥的情形自有四喜娘子答话:行,让她们都进来吧。
绿芽把盆搁在架子上,朝外走去:唉,我这便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外头便进来了几个凌乱的脚步声,带头的喜婆朝铜镜中一看,便甩着袖子叫了起来:哎哟喂,这是哪家的天仙儿啊,莫不过那九天仙女下凡尘吧,新郎官可真有福气。
月桥不若一般的新嫁娘一般露出羞怯的笑,反而脸色一下惨白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屋里众人心思各异,都暗地里同情这位姑娘,定然是拗不过那宁家的财大势大呗,否则又岂会在成亲当日,脸上连点喜色也没有的?
见此情形,喜婆便收了风,指挥着带来的人盘头的盘头,上妆的上妆,过了两刻,余氏当真端了碗月桥钟爱的莲子羹一口一口喂下她,后由得娘子们替她涂上红唇,穿上喜服,扶着人在床沿坐下,盖上那红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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