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小弟揉着被拧红了的耳朵,嘟着嘴唇角都抿成了一条线。在两姐弟斗嘴的时候,余氏已经炒了几锅菜了,她手里端着一盘,无奈的看着跟前这对欢喜冤家:去叫你爹和大哥吃饭了,看看你们两个,多大的人了。
月小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一下露出透风的大门牙。
娘偏心,你知道的,明明是她每日欺负我,你看。月小弟委屈极了,还把自己带着几分红的耳朵侧身让她看。
他明明就还是个孩子啊,怎能跟娇花姐姐相提并论?
余氏空出一手指着他的脑门:明知你这个姐姐最是爱静,你还敢去噌她一嘴油,娘的傻儿子,你可真勇敢。
她三个儿子,老大内里藏奸;老二倒是像极了她,模样青隽,斯文有理,只是有些不着调,跟这唯一的闺女一样,鬼心眼多,偏偏月桥又把月当家夫妻俩所有的优点都传了下来,还带着江南女子独有的纤细和娇弱,在外人面前惯会利用外表,实际上早把北地那些女子和村里妇人们的凶悍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独独这小儿子,真是一点不精明,还是那种卖了还帮着数钱的,真是让她操碎了心,生怕他以后连媳妇都捞不到一个。
月桥斜斜看了月小弟一眼,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红唇一弯,浑身像如沐春风一般,还伸出了跟馒头似的白嫩嫩的手指:娘,我来端菜吧。
月小弟突的打了个激灵,缩了缩肩,一下就怂了。
等饭菜上桌,一家人围着热热闹闹的吃了起来,待到浓处,月当家还比手画脚了一番,豪气万千的制定了一个新目标,准备要把月家猪肉摊发扬光大,多收猪,多卖肉,好在他十分有自知之明,收猪这活计一手包揽了下来,至于卖猪肉这样精打细算的自然要留给年轻人去奋斗!
说得几个小的笑得前伸后仰的,余氏也噗嗤一声白了一眼过去。
月桥看了看她大哥月余粮被热气熏得有些泛红的脸,刚毅的脸上完全没有对着外人时的精明,看着还有几分憨憨厚厚的,眼波流转间,咬了咬泛红的下唇,桌下的脚轻轻在她下手处踢了踢。
一手啃着鸡腿满脸油污的月小弟一下抬起了头,小嘴微张,大门豁风的门牙上还沾着几点肉丝,大眼眨巴了两下。
很快,他的腿弯又被踹了一次,这一次不像方才那样轻轻的,可能是踢的人不耐了,加重了几分力道。
唔月小弟闷哼一声,脑子一下回神了。
这好像是他和娇花姐姐的约定来着?
月大姑娘瞬间眯了眼。
那视线太强大,月小弟瞬间弓直了背,口齿不清的张口:那个啊吧唧两下,他一口咽下了嘴里的肉,天真又单纯的问着月当家和余氏:爹娘,姐姐都要嫁人了,大哥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大嫂啊?
月家顿时安静如鸡。
咕噜。月余华吞了吞口水,眼一侧,刚要问话,就被一只白嫩的手掌给拍到了一边,伴随的还有始作俑者独有的跟女儿红一般香醇醉人的娇软的声儿:这孩子,傻头傻脑的,大哥你可别生气。
歪着头的月小弟继续听她瞎扯,还化悲愤为力量的用力嚼着嘴里的肉:这还不是小华这小子年纪大了,整日就知道跟外头的花花草草玩一处,我平日里把他看着还好,等我一走,少了个日日盯着他的人,那可就难说了?
月小弟继续嚼着肉,连牙槽都用上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