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里秦安婉睡得并不安稳,忽的一阵心悸,低低惊呼一声醒了过来。
小姐。茵雪披着外衣,掌灯就到了秦安婉的身边,见着小姐穿着中衣整个人从床榻上立坐了起来,额头上汗涔涔的,像是失了神一样看着前面的幔帐。
茵雪放下了灯,伸手用帕子擦拭了小姐额头上的汗水,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怎么了?是魇着了吗?
生怕惊着了小姐,茵雪的声音很柔。
我梦到了澄儿。秦安婉用手指捏了捏眉心,记不清梦了,只是依稀觉得有些可怖。
都说梦是相反的。茵雪想了想,说道:傍晚的时候我才看到小少爷,知道了晚上要参加灯会,他笑得开心呢。
随着秦安婉陪嫁的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换做若茜,去年的时候,若茜回家探亲结果十足落了水。秦安婉身边虽说还有其他的丫鬟,但是用惯了她,茵雪陪着病中的小姐,让王嬷嬷的儿子抱着小少爷去看灯会。
提到了曾子澄,秦安婉的眉头也舒展开,叹息一声说道:是我对不住他。
若不是她身子不好,没有顾上子澄,也不会让他在一场高烧之中烧的失聪,不会说话了。
茵雪想了想才说道,小少爷也听得到一点声,并不是完全失聪,奴婢对着小少爷大声一点说话,他还听得到呢。虽说小少爷听得到,但似乎不大愿意说话,茵雪咽下不提,若是侯府里头想法子找到名医,许是能够治好。
信已经写出去半年了。秦安婉苦笑着摇摇头,若是有法子,早就见到了人,连提都不提大夫的事,只怕是艰难。
当时收到了哥哥的信,信的里头说了许多就是没有提到给子澄寻到名医,她收到了信就大哭了一场,本就身子不好,太过于费尽心神,就又病倒了。
罢了,不说这个。秦安婉想到了当初的事,面色有些苍白,低低说道,明儿一早,你去看看子澄,我心里头总有些不安。
一清早我就去。茵雪点点头说道。
也不要太早。秦安婉说道,今晚上不是说玩得累了吗?
因说小少爷已经累得睡着了,所以茵雪才没有去看子澄。
茵雪点点头应下,小姐放心罢。
茵雪等到快晌午,才去了房里,谁知道并没有看到小少爷,庄子里头的人说小少爷生了病,衡水这里没什么好大夫,一清早就急急把人送回到了冀州了。
茵雪又气又急,小少爷生了病,怎的就自作主张,也不知会少夫人一声,就把人送了回去?
王嬷嬷做了一个长揖,实在是小少爷的状况不好,少夫人身子弱,本就生了病。奴婢就自作主张了一会,让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赶紧把小少爷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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