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嘉不喜林鹤的眼神,恰似林鹤当年不喜周氏的眼神。
想到了殇亡的林鹤,林老夫人只觉得胸口发紧,旁边的流月连忙伸手抚着老夫人的胸口。
我没事。老夫人对着流月摇了摇头。
林清嘉伸手斟了一杯茶递给林老夫人,祖母,对不住,我不应当说这些的,喝点茶罢。
就着林清嘉的手,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等到林清嘉放下杯盏之后说道,你说的也没错。林老夫人轻声说道,是我们林家对不住你与你母亲。
林清嘉笑了笑,我吃喝上都不愁,在别院里安安生生住着,还有岑师傅教我学问。
林老夫人读得出林清嘉的言下之意,林家没有对不住林清嘉,对不住的是周氏。
是啊。确实对不住你的母亲。林老夫人感慨道,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当年你母亲会说到了这里自觉失言便不再继续说。
林清嘉一愣,我娘会如何?
林老夫人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已经比她还要高了,如同养在清水的黑水银的眼通透的很,珏丫头看似沉稳实则还是个孩子,璇丫头更是没长大,而眼前的人比她们两人年岁要小,却很难把她当做孩子看待。
我以为你娘当年就会再嫁。林老夫人的话说出口,心中就觉得一松,好似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般。
林鹤是从她的肚皮里出来的,她自然偏向林鹤,但也得承认,是林鹤误了周氏。她能做的是尽力弥补周氏。
飞云敛目,双手并拢在膝盖上,抬眼看着绿衣张大了嘴,用胳膊肘撞了撞绿衣,对着她比划了一下口,让她听而不言。
绿衣忙不迭点点头。
这不可能的。林清嘉的眉心隆起,像是无法抚平的水面波澜,父亲死后已经许多年,娘从未有过再嫁的意思。
她与母亲相依为命,难免早熟,母亲貌美有又好医术,确实有人曾遣了婆子来相看过,母亲从来都是温柔却坚定的拒绝了,并没有再嫁的心思。母亲常常搂着自己,温柔说道,她有自己就够了。
林老夫人沉吟半晌,道:当年在你父亲死后,你们母女两人曾经还在林府里住过一段时日,你还记得吗?
林清嘉点点头,父亲是她七岁那年逝去的,她们在府中还住了一年,一年之后才搬到后来的别院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