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画是连续的动作,小人儿从坐着托腮沉思,到惊喜抬眸,然后快步迎到前方,画得虽然简单,但是惟妙惟肖,一眼就能让人认出这是谁。
许莺莺惊喜交加,将灯提起时,灯身一悬空就转动了起来,乍一看就像灯面上的小人动起了一样。
“这是我!”许莺莺笑得眼睛弯弯,举着灯给孙宁慈和云亭看,“秦大哥画的我,像吧?这是以前我跟秦大哥相依为命时候的样子,发带就是这个……”
她说着反手把垂在身后的发带捞到了身前,“好看吧?我就知道秦大哥一直是惦记着我的,他还不承认,这下被我抓到了。”
她得意洋洋,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去了。
“你看我想听吗?”云亭想翻白眼。
但是许莺莺以前就把他当隐形人,现在也同样,没有理会他,又爱不释手地打量着这盏灯,见灯最中间的烛台上刻着小小的字,转着灯仔细看了下才发现是“十六”两个字。
许莺莺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也没在意,继续去看别的。
“你又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了,是吗?”云亭追问。
他特别喜欢许莺莺这长相,也觉得她好玩,就想跟她说话。
许莺莺还是没理他,谁让他当初不分青红皂白就把自己掳走了,害得自己和秦大哥分开,还受了伤。
她打开了一个小匣子,见匣子内摆着一支精致的金步摇,小心地拿了出来。
钗杆上是金色的枝叶攀爬着,步摇顶端是几朵相交盛开着的迎春花,日光照在鹅黄的花瓣上,像是花瓣在迎风摇摆一样。边角处则是点缀着细小的珍珠,下面垂着长长的金色流苏,轻微摆动着。
孙宁慈觉得这支步摇精致又漂亮,想凑过去细看,被云亭拦住了,“别靠近,那东西藏着机关的。”
他还记得之前许莺莺的那个石榴花发钗,要不是当时自己反应机敏,许莺莺也不是真的想杀人,他可能就活不到今日了。
许莺莺这才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会用。
她心里美滋滋的,秦西先前做的那支太脆了已经坏了,正好可以换上这支,还更漂亮了。
孙宁慈好奇问道:“什么机关?”
“是伤人的东西,也就她把这当成个宝。”云亭在这上面吃过亏,说起话来酸溜溜的。
许莺莺还是没理他,要把步摇放进匣子里时,忽见钗杆上有一处也模糊地刻着字,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是“十七”俩字。
她灵光一闪,忽地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鼻子顿时酸了起来,什么十六、十七,明明就是自己是岁数,这根本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生辰礼。
云亭见她忽地不动了,歪头一看,惊道:“我不过就说了一句酸话,你哭什么?”
许莺莺啜泣了一下,抹了把脸把步摇放回了匣子里。
应该还有一个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