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心想就算那小王八蛋现在疯了,回去也得去教训他一顿。
许莺莺等着听故事呢,抓着她的胳膊让她继续讲。
“这人太不可理喻了,偏偏还不能杀了他,你爹他又是朝中大将,不可能抛下万千将士与我远走,我就只好以死相逼。”
“啊?”许莺莺惊吓万分。
“假的,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个人伤害我自己,就是做个样子而已,他要是真敢逼我,我不能杀了他还不能砍伤他吗?”
谢夫人回忆着十多年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愤怒起来了,道:“皇帝本来都松口让我走了,可这时候你爹不知道怎么收到消息赶来了,一见这阵势还以为我是当真存了死志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冲上来就抢我手上的刀,我都没看清人是谁,那能让他抢走?”
“这一争一抢间,刀子就贴着我脖子划了上去,不过还好伤得不深……不然我就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爹!”
许莺莺原本以为这疤痕会是什么凄婉的故事,促然听到这真相,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夫人见她笑就心里舒坦,觉得十多年前挨这一刀能换女儿一笑也是值得的。
但是谢必诚毕竟是做人爹的,这么下他面子也不太好,得替他说几句好话,道:“你爹那会儿是急了才这样的,他认真起来可不一样,十六七岁上战场,守边疆,抗贼寇,正经起来跟换了个人一样,那是十分可靠的。”
许莺莺笑着点头。
谢夫人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肩上轻拍着道:“咱们家的人无愧于天地,什么都不用怕,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管带人打回去,出了事爹娘给你撑腰。”
“若是真的碰上了喜欢的人,也不用顾忌那么多,咱们家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繁文缛礼,自己高兴就行。”
许莺莺把脸藏在她怀里,抿着嘴角微微点了下头。
*
而另一边,秦西眼睛一闭上,脑海中就浮现出今天见到的嫁妆箱子,箱子上的大红色像是会蔓延一样,很快将整个房间都染红了,又回到了之前做的那个梦里,红烛正燃着,打扮得很精致的小姑娘羞红了脸向自己看来。
他想睁眼,梦里却好像有东西缠绕着他,让他睁不开,也挣不开。
这回许莺莺没说那句让他咬牙切齿的话了,只是娇娇软软地靠在他怀中,红唇轻启喊了声“秦大哥”。
秦西低着头从她领口看到她戴着的是一块金色的同心锁,边上雕着精细的连理枝,下面垂着细长的金线和红色宝石,衬得人颈间那一小片肌肤丰润白皙,让人蠢蠢欲动。
许莺莺又喊了他一声,说道:“我最喜欢你了秦大哥,也只想嫁给你。”
他烦躁地睁开了眼,喜庆的红色逐渐褪去,眼前仍是他住的那间房间,窗边的书桌上是许莺莺白天送来的桃花枝,娇艳的花瓣在春夜的风中微微摇晃,偶然有一片被风吹落了,悠悠扬扬地向着窗外椭圆的月亮飘去,很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