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花朝节那天,我又缠着九爷要唱戏给他听,他拗不过,便坐在石凳上听我唱戏。
那天唱得是李白的诗长干行,之前琢磨着将它改成戏,用着花腔儿唱出来倒也新鲜。
我最喜欢其中的一句: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也是私心,总想着将这句唱与心爱的人听。
末了,看着眼前的胤禟,我自己又加了一句,翘着兰花指,指向他唱道:“对面是何人…”
胤禟却顺势抓住我的手,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把我的袖子挽了起来。接着就见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美人镯子,往我手上套去。我的手腕子很细,镯子轻而易举的就套了上去。
“你看看,喜欢吗?”
胤禟拿着我的手,看了一眼后,又凝视着我轻声问道。
我突然一阵心乱如麻,又有些受宠若惊,赶紧缩回手。只佯装看着镯子,不搭理他的话。
“怎么,爷赏的镯子,你不喜欢?”
他见我突然安静,眼底带着一丝玩弄,语气却淡淡的。
我忙解释道:
“奴才只是觉得这镯子看起来很罕见,一定花了九爷不少银子。”
胤禟听完我这句出其不意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镯子而已,爷想送便送了。”
我刚想道谢,他便起身:
“我还要去乾清宫,你自便吧。”
我木木的站在原地,看着手腕上的这只玉质冰润细腻,颜色干净纯正的镯子,不禁有些失神。
九爷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让人难辨。不光是他,还有四爷,这紫禁城里的阿哥总有令人看不清的心思。
这年万岁爷再次南巡,此次随驾的人有高士奇,这对大阿哥来讲,无疑不是件好事。扳倒索额图似乎只差个时机,只要有人肯出面,这事就一定能成。而高士奇就是那个愿意出面的人,索额图给他的屈辱,已使得他一辈子忘不掉。
此次随驾便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高士奇瞅准时机,便在万岁爷面前告发道:“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若是不讲,心里又是委屈的慌。”
万岁爷见说话的人是高士奇,好歹也是大臣,有何事能让他委屈告状,便问:“什么事?直说便是了。”
高士奇一听万岁爷准了,只巴不得把所有的屈辱都诉说出来:“臣要弹劾索额图索大人,臣表面是个官员,可私下里,索额图却待臣如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