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皇子胤禟随了他娘,可是实打实的美人九。”
这是婆子的原话,听的时候,竟不知此人已深深烙在心头。
申时,窗外雨纷纷,落在屋檐,打落了梨花。坐在窗前看雨,独处清欢一直是我所喜的。风乍起,竟有些微凉,我裹紧衣衫,不由心疼起外面的梨树,好似一个娇弱的美人,立在那里经受着风吹雨打。
“美人九…”
我喃喃说着,便不觉笑起来。这向来都是用在女子身上,还是头一次听说男儿称作美人。
究竟是何等的面目,难不成貌比潘安?一宿,竟是出奇的辗转难眠。
胤禟是我情窦初开之时爱上的男人,也正是这个男人,成了我一生的痛……
师傅拿来唱本让我练着,我一瞧,是由多人扮的墙头马上,未免繁琐了些。我嫌拖沓,倒不如一出单折戏,来的利落。
“这么大个排场,你倒是没唱便嫌弃上了。”
我扯着师傅背后那白苍苍的辫子,撒娇道:“要不就唱贵妃醉酒?”
记得小时候经常用这招,求着师傅给我买冰糖葫芦,他准答应。
可这次,师傅明显愣了一瞬。我知道,他又想起清茶了。过了良久,才缓过神来,丢下这么一句:“你要是有能耐将这出戏唱好,就依你的。”
清茶唱的那出自然是无人能及,师傅走后,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它通篇改了,不按着原有的唱法。
戏中写那杨贵妃本是约唐明皇前往百花亭赴筵,但久候不至,随后知道他早已转驾西宫,于是羞怒交加,万端愁绪涌上心头,饮个大醉。
我却不想唱得这般伤情,女儿家何不能洒脱豪放,与其借酒浇愁,倒不如饮酒作乐。
那后宫之中从来都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真有打进宫来,一直到白了头发,连皇上的面儿也没见过的,可多的去了。依我改的那般,杨贵妃是持着一颗平常心:“两斤桃花酿做酒,万杯下肚乐逍遥。”
戏改了,但要将它唱好,却是要下好些功夫。那段时间,我总琢磨着这出戏。词儿倒是不难记,就是该有的洒脱劲儿,还是感觉差点什么。仔细一捋,竟是因为自己不知醉酒时的感觉。恍然大悟后,便去缠着师兄要壶酒,他先是笑道:“女孩子家喝什么酒。”
“贵妃醉酒若是以茶代替,可就失了精髓。”
见我一本正经,师兄知道拗不过,答应了:“就你的鬼点子多。”